最后又收拾了一些女子家的私人物,毕竟待的时间长,也得防着啥时候来月事,这山里山外的可不方便,都得事先准备着。
这些收拾好,便是要带进山的粮食了和肉菜了。肉是一定要带的,不吃肉不行,下苦力的汉子缺不得油水,不然没力气干活儿,不过这些桃花便不好插嘴了。
她们从屋里出来时,大舅母正指挥陈大石把灶房墙上那挂着的那块老腊肉给取下来,完完整整的一块腊肉,是过年那会儿熏的,在墙上挂了一年,一直没舍得吃。眼下两个儿子和大儿媳都要进山建屋子,还不晓得多辛苦,她便发话把这块腊肉带去山里,整整一块,全拿去,可别舍不得吃。交代完肉,又对二儿子道:“粮食也挑两担上去,吃完了再下山挑,干重活呢,亏啥都不能亏了肚子,身体是最重要的。”她听大虎说了,山里原本是没路的,眼下能走的那条山路都是他们父子自个趟出来的,推车进不去,只能肩挑或背东西进山,一次拿不了太多。妇人家脚程慢,但汉子脚程快,吃完再回家挑便是,活儿再赶也不能亏了身子。
大舅家有条不紊准备着,结果二舅母过来了,她是来问要带些啥进山,他们父子俩回家关上门就嚷嚷叫她收拾东西,可收拾啥,那是屁都说不上一个,一家三口面面相觑你瞪我我瞪你,二舅母看得实在来气,便过来问有经验的桃花:“桃花你与我家去,待会儿拿些菜回去吃。”
桃花便跟着二舅母去了她家,还是之前与大嫂的那番说辞,带两套厚实衣裳,被褥也要厚实的,山里冷,甭管陈三石是不是火气旺的小子,夜间怕是都顶不住那个温差。
二舅母点头,给儿子收拾了两套厚实衣裳,被褥也是厚实的,另还拿了两双棉鞋和两双草鞋。桃花见此便晓得二舅家许是比大舅家家境要好些,虽然田地没大舅家多,但人少,大丫姐嫁的也不错,瞧着日子过的比大舅家要殷实。
收拾好衣裳,二舅母拿了个背篓装了不少菜叫桃花拿回去吃,二舅则在二舅母收拾衣裳被褥的时候便把粮食都装好了,满满两大袋,还拿了两条腊肉和不少菜,都用箩筐装着,明儿挑上便能走。
他原本还想拿鸡蛋,被二舅母翻了好大一个白眼:“你想啥呢,当山路多好走不成,你要拿鸡蛋还不如捉只会下蛋的母鸡上去,省事不说,凑个几日还能炒上一盘新鲜煎蛋。”
“你这个主意好!”二舅抚掌大笑,觉得他婆娘有些急智,真就去抓了只能下蛋的母鸡,打算明儿叫他们一道拎着进山。
桃花看得目瞪口呆,她想说不用,但又念及二舅和二舅母一番爱子之心,抓就抓吧,回头母鸡下了蛋,她全给煮成水煮蛋给三石加餐。正这般想着,二舅母便道:“你二舅说一出是一出,不过抓只母鸡进山也好,母鸡下了蛋,你们也能给桌上添道菜。”
桃花脸微红,摆手道:“添啥菜啊,三石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我到时给他煮鸡蛋吃。”
“可不兴这样,他又不是啥娇贵姑娘,还单独给他煮鸡蛋吃,你们吃啥他吃啥,不搞特殊对待。”二舅母本是个寡言性子,这会儿难得多说了几句,“你和老大媳妇都别给他洗衣裳,啥事都叫他自己干,他是比你们小些,但力气可比你们大多了,别惯着他。这次进山正好趁此机会好生锻炼锻炼他,我和你二舅就是把他惯出个娃子性子来,眼下才连个媳妇都娶不上。不准单独给他煮鸡蛋吃,鸡蛋大家伙一起吃,母鸡也别留着,下山之前吃了罢,别省这点。”
桃花不敢点头,下意识扭头看二舅,二舅瞪眼:“看我干啥,听你二舅母的就是,他是进山干活的,可不是去当大少爷享受生活,衣裳叫他自个洗,你就管他吃个饭,其余的半点别操心他。鸡蛋和鸡都吃了,留着干啥,我家出人最少,本就占你们两家便宜了,可不能再推辞!”
二舅都这般说了,桃花能咋整呢,当然是笑着点头应好啊。
陈三石蔫头耷脑站在一旁,他长这么大就没自己洗过衣裳,一想到进山后不但要没日没夜干活儿,还得自个洗衣裳,原本激动的心霎时冷却下来。
他也想娶媳妇了,甭管好看不好看,能帮他洗衣裳就行,他不挑的。
桃花背着一篓菜从二舅家出来,大舅二舅自有话要叮嘱自家人,他们夫妻也得回家拾掇被褥衣裳,便没多留,和他们约定好明儿一早山下见,然后便告辞了。
回家又是好一通忙活,桃花收拾衣裳,卫大虎收拾肉,除了要给爹留些在家里吃,他把那日杀猪留下来的五花肉全给收拾好准备带去山上熏。
惦记了老久的牛肝菌腊肉粒焖饭,这个冬日他是一定要吃到嘴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