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不闻皱皱眉,上下打量宫溪山一眼,略加思索地开口:“嗯,挺像的。”
宫溪山气笑了,低啧一声,刚想说些什么,便猛地皱眉,剧烈咳嗽起来!
“咳咳咳——”
“咳咳咳——”
秦不闻嘴角的笑意顿住,她就站在那里,看着面前的宫溪山,任由那朦胧的月色将他包裹其中,模糊冷淡。
“宫溪山。”
秦不闻清凌凌地开口,语气平静如常。
宫溪山也终于止了咳嗽,脸色泛着气血上涌的红晕,抬眼略微有些疲倦地看向她:“什么?”
“我回京城之前,跟自己打了个赌。”
宫溪山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没有答话,像是在等待秦不闻的后话。
秦不闻定定地看向宫溪山:“我对自己说,如果找不到治愈你和宴唐的方法的话,我就杀了宋云泽,让你跟宴唐代替贤王瑞王的身份,葬在他们的陵墓当中。”
“什、咳咳咳——什么!?”宫溪山以为自己听错了,瞪大眼睛,眼眶猩红。
秦不闻说这话时的语气十分平静,但没人会觉得她说得是假的。
“宋云泽与宋承轩那种人,死后也成不了什么好人,用那么好的陵墓没什么用。”
“所以,如果你跟宴唐死了,我就杀了他们,把他们死后的陵墓跟你们调换。”
宫溪山又气又笑:“秦不闻,你疯了?”
秦不闻好像并不觉得自己这个想法有多疯狂,甚至觉得十分合理:“反正宋云泽意图谋逆,即便不死也会被宋谨言打入大牢关一辈子。”
既然这样,那还不如到时候在围剿宋云泽军队的时候,把他一刀杀了呢。
宫溪山抿唇,呼吸终于缓过来几分,正色道:“秦不闻,你这样做会被文武百官弹劾的。”
秦不闻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我又不在乎。”
——她被弹劾的次数多了去了,也不在乎这一次两次。
见秦不闻当真不是在开玩笑,宫溪山吐了一口浊气,认真劝诫:“秦不闻,你不必如此。”
“宫溪山,你应当清楚,”秦不闻的声音分明平静温和,却带着几分不容置喙的语气,“我做了决定的事,谁也改不了。”
说着,秦不闻顿了顿,又露出一抹笑意:“如果不想让我做出这种‘疯事’,不如听我一句劝,好好活着。”
宫溪山愣怔一瞬,许久,他才垂眸轻笑:“秦不闻,你这是强人所难。”
秦不闻不置可否:“宫先生,我这人啊,不信天命,偏要强求。”
说着,秦不闻定定地对上宫溪山的眸。
“宫溪山,宴唐不能死,你也不能死。”
当初她听说东离那位苏牧皇子,手中有治愈痨病的药方,她已经写了信,着手让苏镜去寻了。
如果苏牧愿意交出药方,自然是皆大欢喜,对于东离的内政,秦不闻乐得当个甩手掌柜。
但如若苏牧软硬不吃,偏要硬撑到底。
——秦不闻也不介意带着铁骑,踏平苏牧军队,逼他说出药方下落。
她已经没多少耐心了。
宴唐的痨病,还算有线索可查,有足迹可寻,但宫溪山的蛊毒……
想到这里,秦不闻的脸色冷沉几分。
天道有何不可违?
就算是十殿阎罗来了,她也偏要留住宫溪山这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