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苏牧再没忍住。
他死死地盯着宴唐离开的方向,狠声开口:“你以为你还能庇护长安王多久。”
那原本准备离开的武侯车,再次停住。
明安推着宴唐,并未回头。
身后,苏牧高声嘶吼:“司徒大人!就我所知,您现在这个身子,能不能活过今年都不一定!”
“你觉得,你能庇护长安王多久!?”
带着恼羞成怒的意味,苏牧的嫉妒与不甘,几乎要将他淹没。
——为什么他身边手下门客无数,却无一人敢与秦不闻的幕僚相提并论?
凭什么?
他是天下共主!他会是日后东离的君王!
凭什么他得不到的东西,一个长安王能这般轻易地得到!?
他在嫉妒。
嫉妒会让人口不择言。
苏牧目眦尽裂,死死地等着那抹武侯车上的身影:“呵!你有曜云情报网又如何,宴唐,你不能庇护长安王一辈子。”
许久,那抹身影终于有了反应。
武侯车缓缓转过来,苏牧赫然对上了男人那双冷彻刺骨的眸。
意识到刚刚说了什么,苏牧有些后怕,但他还是倔强地看向宴唐,不肯低头。
男人神情淡漠,看向苏牧的眼神,无波无澜。
“殿下从来都不需要我的庇护,”宴唐看着苏牧,沉沉开口,“秦不闻之所以是长安王,并不是因为她的幕僚能为她做什么。”
“即便她什么都没有,她亦能坐到那个位置。”
宴唐的语气中,分明染了警告与不悦。
“并不是因为有幕僚,她才成为了长安王,是因为她是长安王秦不闻,所以我与京寻,甘愿做她的幕僚。”
哪怕被唾弃谩骂,轻蔑侮辱。
宴唐甘之如饴。
苏牧盯着宴唐,声音沉沉:“宴唐,归顺孤。”
像是听错了,宴唐稍稍歪头,眉宇间闪过一抹轻蔑。
他微微仰头,眼睛眯起:“什么?”
语调微微上扬,带着几分招猫逗狗的笑意。
苏牧却仍旧死死地看着宴唐,几乎是一字一顿:“归顺孤,东离有治愈痨病的秘方。”
“只要辅佐孤成为东离君主,孤便可以——”
后面的话,苏牧再没说出口。
一支箭矢穿过忘忧与铁衣,直直地钉在了苏牧身后的屏风上。
“哗啦——”一声。
屏风四散开裂,倒在地上。
苏牧眼中的疯狂终于逐渐消散,他甚至有些疑惑地看向宴唐:“你……不怕死么?”
“咳咳咳——”
多时间拉了太多次弓,宴唐有些体力不支。
他一手做拳,抵在唇边咳嗽两声。
一旁的明安见状,急忙上前递上方帕。
洁白的方帕被宴唐接过,咳嗽声止住的时候,方帕上便染了血。
他弯腰看着方帕上的血迹,却也只是看了一眼,随即便将帕子合拢,转而看向苏牧。
“若非殿下,我这条命,十多年前就该死了的。”
——他不怕死。
再没说什么,宴唐抬手,明安会意,推着武侯车转身离开。
房间之中,只剩下三人,静默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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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不闻在揽春楼下等候。
此时的揽春楼已经被大理寺的士兵围了起来,正在逮捕东离暗探,回去盘问。
傅司宁来到揽春楼时,见到了站在门口的秦不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