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告别宫溪山后,她又将面纱围在了脸上。
长安街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秦不闻慢悠悠地走着,听到不少百姓讨论着乱七八糟的事情。
长安街两旁不少可供入座的酒肆茶馆,随意走两步,便能听到有百姓讨论着那位首辅大人。
“哎哎哎!你们听说了吗?咱们那位首辅大人,据说要封异姓王了!”
“不可能吧……”
“怎么不可能?如今双王失势,首辅大人一方独大,又是陛下面前的红人,只要再得些功绩,封异姓王那是迟早的事情!”
“胡说八道!异姓王哪有这么好封的!你以为是你家那大白菜呢!”
“就是就是!咱曜云几百年里,也就出过一位异姓王!”
“可是说呢!而且即便秦不闻被封为长安王之后,坏事做尽,人人怨怼,但当年她可是凭借着赫赫战功,才被封为异姓王的!”
“首辅大人虽说功绩也不错,为国为民,鞠躬尽瘁,尽忠职守,但若是论起封王……还差一些吧?”
“你们懂什么!我那在朝中侍奉的亲戚都说了!陛下这几日一直待在养心殿,就是在考虑为首辅大人封王的事宜呢!”
“真的假的!?”
“这还能有假?”
“哎哟,你们说,若是首辅大人真的成了另一个异姓王,会不会也性情大变,变成那般残暴嗜杀之人呐?”
“呵,你以为人人都是那狼子野心的长安王呢?”
“就是就是!”
“……”
季君皎还未处理这些谣言吗?
为什么这些流言非但没有缓解,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趋势呢?
怎么还说起宋谨言也在考虑封王事宜了?
这是谣传还是……当真有这个意思?
秦不闻拿不准主意。
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这次回京后,就好似一张扑朔迷离的大网,静静地漂浮在水底,等待着什么自投罗网。
有时候秦不闻觉得,那句俗话说得挺对的。
——人倒霉的时候,喝口凉水都塞牙。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秦不闻还在思考着季君皎的谣言,蓦地,一只金镯便朝着秦不闻砸了过来!
甚至不等她头脑反应,身体先一步躲开。
她看着落在地上,发出一声巨响的金镯子,猛地抬眸,循着方向望去。
下一秒,漫天的金币金叶子金瓜子,像是不要钱似的从高处抛掷而下!
一瞬间,周围的百姓像是疯了一般,一哄而上,将秦不闻四周围得水泄不通!
“是、是金子!居然是真的金子!”
有那有经验的百姓,在金叶子上咬了个牙印,声音颤抖。
声音引来更多的人,一时间,整个长安街里三层外三层地围在这里,水泄不通。
秦不闻低啧一声,抬眸看去。
甚至还没看清来人,就被劈头盖脸的金子砸得眼冒金星!
刚刚人少,秦不闻还能躲开,如今人多起来,秦不闻只能顺着人流的方向移动!
高处,秦不闻听到男人熟悉的笑声,蛊惑魅气。
有轻盈的金粉金纸翩然落下,秦不闻恍然抬眸,终于在那纸醉金迷的光影中,看到了那人的眉眼与轮廓。
耶律尧一只手撑着下巴,百无聊赖地看向楼下,他手上捏着个薄如蝉翼的瓷酒杯,任由那美酒佳酿从酒杯中晃晃荡荡地倾流而下。
一双漂亮的鎏金眼睛微微眯起——是比那漫天的黄金,还要耀眼迷人的。
他的金眸晃动几下,下一秒,金色的瞳孔便定定地落在了秦不闻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