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袭明黄色长袍,站在那蓝天碧海般的晴空之下,逆光而上。
一如许多年前,那少年甚至根基不稳,却仍是丢下一众朝臣,去见了那位奄奄一息的老臣。
他心中嫉恨,高声叫住备马欲走的少年:“陛下,他只是个无名无权的老臣,值得您这样做吗!?”
少年眉眼清俊,掷地有声:“他是为曜云鞠躬尽瘁之人,并非无名无权,也从不该论什么值不值得。”
在宋谨言面前,宋云泽似乎总是抬不起头来的那个。
当年如此,而现如今,似乎也是如此。
那人眸光清朗,任由那朝阳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
“陛下!您现在要去见一介罪臣吗!?”
宋谨言朗声:“魏老如朕严父,非一介罪臣!”
满堂文武百官,鸦雀无声。
宋谨言再没解释什么,朝着殿外快步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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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道外。
宋谨言衣袍都未来得及更换,便见到了站在宫道中央,光风霁月的季君皎。
他拧眉,语气微冷:“你也是来阻止朕的吗?”
季君皎眸光浅淡,一袭墨绿色长袍随风烈烈,衣袂轻摆。
他看着宋谨言,许久,才往旁边让开一个身位。
他躬身弯腰,姿态谦逊清润:“马车已替陛下备好,陛下,请。”
宋谨言看着眼前的季君皎,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
“你……”他顿了顿,自嘲地笑笑,“朕以为以你的性格,会阻止朕去见魏居瑞。”
季君皎神情不变,眉眼清冷:“有人告诉微臣,魏老对您很重要。”
来不及想季君皎这话的意思,他掠过季君皎,朝着宫外的马车走去。
从京城到曹阳,即便是快马加鞭,日夜奔城,也要两天一夜!
宋谨言坐在马车上,心如擂鼓。
——他总感觉,来不及了。
他来不及见魏居瑞最后一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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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阳,魏府。
魏居瑞形容枯槁,咳嗽不止,脸色苍白。
他眼神浑浊地看向窗外的一角风景,病榻边,是恸哭的亲人与下人。
“咳咳咳……好像、等、等不到了……”
魏居瑞的声音断断续续,不成语调。
“爷爷,陛下他不会来了吗?”
平阳郡主魏澜哭得双眼通红,握着魏居瑞的手,像是手足无措的孩子。
“我们老爷子劳苦功高,鞠躬尽瘁一生,陛下竟然……当真如此狠心……”
“是啊,真替老爷子不值……”
“唉……”
“……”
房间内议论纷纷,哭声夹杂着议论声,乱作一团。
病榻之上,魏居瑞呼吸急促,却不知听到了什么,眸光微亮:“我听到……马蹄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