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不闻大概也早就猜到他会提前去拿这封信,但还是告诉了他真实身份。
因为她也知道,他无权阻止她的谋划。
——耶律尧猜想,秦不闻已然布局好一切,只待身份暴露,便能假死脱身。
罢了。
耶律尧闷笑一声,垂眸看着手上的信封。
随她去吧,下次见了面,再好好质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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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季君皎重新回到文渊阁时,秦不闻已经披了盖头,由清越扶着在偏院等着了。
向来刻板的长青,今日也穿了一身黑红的外衣,脸上洋溢着笑容。
“阿槿姑娘,大人来接了!”
秦不闻紧了紧抓着清越的那只手,心跳如擂鼓。
清越只以为是秦不闻害怕,轻声道:“姑娘别紧张,有清越在呢,不会出差错的。”
秦不闻点点头,在清越的搀扶下,等来了一袭红衣,容光焕发的季君皎。
“阿槿。”
季君皎上前两步,牵住了秦不闻的手。
他感受到少女温凉的指骨,捏了捏她的掌心,朗声:“我来娶你了。”
秦不闻低着头,盖头下,她只能看到男人那只漂亮白皙的指节。
“好。”她轻声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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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物阁。
苏镜来找耶律尧时,耶律尧正凭栏喝酒。
苏镜微微蹙眉,走到耶律尧跟前。
“你不去文渊阁凑热闹?”苏镜询问。
耶律尧没答,又将酒一饮而尽。
他喝的是曜云的“醉灵山”,昔年,秦不闻曾说这酒好喝。
见耶律尧不答,苏镜也不恼,只道:“不知为何,我总觉得有些不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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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尧轻笑一声,看着手中酒盏,自顾自地开口:“你知道,漠北水源在何处吗?”
“什么?”苏镜微微蹙眉,面露不解。
耶律尧不在意苏镜的疑惑,自问自答:“浔阳边境种着一种树,名曰‘凤凰木’。”
“这树十分奇特,移出浔阳便会凋朽,在浔阳城便生机勃勃。”
“凤凰木叶子多色彩,黄红绿青,每棵凤凰木的树叶颜色都不尽相同。”
苏镜眉头紧皱:“你想说什么?”
耶律尧轻笑,他指着浔阳的方向:“那凤凰木之所以只能在浔阳成活,是因为凤凰木所需要的水,与曜云其他各处的不同,只有靠近漠北,才能找到相似的水源。”
“你再看那凤凰木的叶子,叶色越浅,便是离水源越远,越深便越近。”
“浔阳城外那大片的凤凰木林,越靠近漠北,那叶色就越深。”
苏镜拧眉,甚至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你的意思是……漠北的水源,可以依靠凤凰木的叶色定位寻找?”
耶律尧还笑:“很聪明的办法是不是?”
不知是自嘲还是什么,耶律尧的声调带了些鼻音,却是高声骂道:“秦不闻那个狗东西,她从那么多年前就开始种凤凰木!她分明从八年前,就开始给大漠寻找水源了!”
“她筹划了八年!她筹划了这么多年,就是要用水源位置同漠北做交换,保曜云不受漠北侵袭!”
她从那么早就开始谋划了……
她从那么早的时候,就已经想方设法庇护曜云了。
“等等,秦不闻?”苏镜皱眉,有种不好的预感升腾,“谁是秦不闻!?你在说什么?”
耶律尧轻笑:“阿槿,就是秦不闻……”
苏镜眉头拧成了“川”字,暗叫一声:“不好!”
他转身欲走,耶律尧伸手将他拉住:“你做什么?”
苏镜的眼中闪过急躁:“去阻止她的计划!”
“不行,”耶律尧沉声,“她谋划这么久,明明就要成功了,只要假死离开便能功成身退,孤绝不允许你去阻止她!”
“耶律尧!”苏镜大吼一声,目眦尽裂,“你以为她能假死脱身!?”
“你知道给鬼魅阁派刺杀任务的人是谁吗!?”
“是曜云皇帝,宋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