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哪里是什么君子?”
“那句句详实的弹劾中,字里行间,都是你的私心!”
“可是傅司宁,你没有得到的爱慕,我不稀罕,”李云沐瞪大了眼睛,脸上的笑容更大,“那样诡异又恶心的爱慕,本官不稀罕!!”
地牢空旷,只待李云沐的话语落地,监牢中还响彻着他的回声。
傅司宁死死地抓住李云沐的衣领,眼尾猩红,瞳孔收缩。
“滴答滴答——”
不知哪里的牢房漏了水,传出过于冷寂的滴水声。
“滴答滴答——”
像是落在了谁的心头,不疼,但是又痒又冷。
不知过了多久。
傅司宁缓缓松开了抓住李云沐衣领的手。
失去了力道支撑,李云沐便整个人又跌回了那脏乱的床榻之上。
傅司宁微微垂目,一双冷色的眸一瞬间似有万千情绪闪过。
下一秒,他阖眼,所有的情绪便被遮掩得干净。
“滴答滴答——”
牢房中只能听到水滴声,与李云沐疯狂的笑声。
很久很久。
傅司宁再次睁开眼睛,缓缓看向李云沐,眼神再不掀一丝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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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一直不懂的人是你啊。”
傅司宁声音又低又缓,如同裁决的钟声。
李云沐的笑声一滞,他抬头,茫然又癫狂地看向李云沐。
“秦不闻根本没碰过你,对吗?”
在李云沐说出“你竟然爱上一个男人”的时候,傅司宁便猜到了。
——李云沐并不知道,秦不闻是女子。
李云沐皱眉不答。
傅司宁身姿笔挺,一如许多年前,站在秦不闻面前的少年一样。
“李云沐,我确实很嫉妒你。”
罢了。
其实没什么不好承认的。
那些口是心非,骄傲自负,其实在秦不闻死后,都显得格外幼稚偏执。
就好像是一定要撒一个谎,等待着有人将它揭露,他能够趁机表露真心,也能为自己留有退路。
——但他现在却发觉,他的喜欢与爱慕,也没什么不能宣之于口的。
“不仅是你,还有她身边的所有幕僚,我都不喜欢。”
“但是李云沐,我跟你不一样。”
傅司宁垂眸,脑海中便想起当年在金銮殿上,一身黑金长袍的“少年”,万物不及。
“本王看了你会试的文章,你说,长安王此人行迹荒唐无状,无他,国祚绵长。”
“是。”他低声答。
随后,他便见那“少年”指着他,眼中的笑意荡漾开来。
“我喜欢这个。”
她说,我喜欢这个。
是以,他愿做君子,愿同她作对,成为她“喜欢”的模样。
“李云沐,我跟你不一样。”
“我嫉妒你嫉妒得发疯。”
“但我依旧不愧天地做我的君子,不与小人苟同,不与污浊同流。”
“李云沐,变的是你,非我傅司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