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在下唐突了……(2 / 2)

几乎是还没来得及反应,季君皎便已瞬间落下帷幔,猛地转身。

房间里大抵是点了熏香,季君皎闻到了淡淡的脂粉香。

——是女子闺阁中的味道。

帷幔再次落下来,隔着轻纱,秦不闻看到男人清越的身线,影影绰绰。

只是男人的身姿,却是挺拔得有点僵硬。

“姑、姑娘,失礼了……”

向来端方守礼的季君皎哪里遇到过这种事情!

就连说话的语气都乱了!

秦不闻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声音依旧是柔柔弱弱的:“大人……民女刚刚睡着了……”

是在解释自己为什么没有开门。

可眼下这个情形,秦不闻越是“善解人意”,季君皎就越是思绪混乱。

“是、是吗,是在下唐突了……”

“无事……”秦不闻故意哑着嗓子,声若蚊蝇,“大人这么匆忙,是有什么要事吗?”

季君皎现在的脑子一团乱,声音都不自觉僵了:“听说姑娘着了风寒,姑娘要不要请太医来看、看看?”

秦不闻装模作样地咳嗽两声:“不必了大人,民女休息一晚便好。”

说完,还担心忤逆了季君皎,怯生生地加了一句:“可以吗?”

此时的季君皎哪里还有心思考虑这些,胡乱地点了点头,留下一句“姑娘好好休息”,随即仓皇离去。

隔着帷幔,秦不闻看着季君皎离开的背影,微微一笑。

果然是个不折不扣的正人君子。

若她今日遇到的是个泼皮无赖,也没这么容易躲过去。

秦不闻吐出一口浊气,舒舒服服地重新躺在了床上。

看来今晚,她能睡个好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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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季君皎刚退出房门,长青便赶了过来。

“大人,后门没人离开过!”长青禀报道。

季君皎没看长青,只应了一声:“她还在,今夜你在这里守值,有事便来通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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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长青恭恭敬敬地应下,但他抬头看向自家主子的时候,一脸疑惑:“大人,您脸怎么这么红啊?”

季君皎看了长青一眼,长青乖乖地闭了嘴。

奇怪了,大人这是……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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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不闻做梦了。

梦里,是她与宴唐第一次见面的场景。

那无数被充当壮丁的流民奴仆中,秦不闻一身黑金长袍,高座轿辇之上,睥睨着那开裂土地上,正跪在她座下的少年。

“叫什么名字?”高位的秦不闻声音淡淡,听不出情绪。

少年一身粗布衣裳,跪得端挺:“宴唐。”

“识字?”

“是。”

秦不闻哂笑一声,摩挲着左手拇指处的玉扳指。

“你可想好了,”秦不闻的语气漫不经心,“与我同路,便是九死一生,万人唾骂,甚至连相貌都不能轻易示人。”

那时的秦不闻也不过十四岁,却满身威压,无人敢直视。

她声音缓缓,神情慵懒:“听说文人好赌,宴唐,赌么?”

少年微微抬眸,却是正正地对上秦不闻那双满是杀意的眸。

他挺直脊梁,如同挺拔的竹。

“我赌殿下,万事顺遂,得偿所愿。”

少年一个头磕在荒芜的土地上,向上位者宣示了自己的忠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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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司徒府。

当宴唐看到季君皎递过来的那封信时,他强压着心口的悸动,眼尾猩红。

“首辅大人这封信,是从何处得来的?”

他的声音剧烈颤抖着,仿佛下一秒就会被无边的潮水吞没。

他死死地盯着坐在客位的季君皎,手上那封信险些被他捏皱。

“大人,这封信,您是从何处拿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