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哪一种,集团都得到了保障。
简静唏嘘不止。
其实,董事长不在乎真相,也不在乎谁会杀自己,又是否能够得到惩罚。
他真正关心的,其实只有江水集团。
这才是亲生的孩子吧。
可现在的情况,好像超出了他的预计——董事长不在乎真相,真相却已经浮出水面。
江莲问:“蔡律师,那现在这种情况,算是谁的责任?”
蔡律师也很为难,斟酌道:“按照刚才的推论,江莲小姐、江太太都有可能造成董事长的死亡,江鸥先生、江雪小姐、江月小姐和江麒先生,都属于应该救助,能够救助,却未曾救助的情况,属于不作为犯罪,也应该承担部分责任。”
顿了一顿,又道,“江雪小姐没有成年,情况也不一样。”
“说这么半天,就一个人最无辜?”江鸥冷冷道,“不然我们看监控,我倒要看看,是不是真的什么也没做。”
江白焰吐槽:“你当我傻?”
江麒说:“父亲还有没有其他话留下来?”
蔡律师道:“等遗嘱确定后,董事长还有一封信单独给继承人。”
蒋月一直缄默,此时才道:“所以到底怎么分配,蔡律师给个准话吧。”
蔡律师深深吸了口气:“除非能够断定董事长的死亡,是由某一人造成的,比如说在江月小姐到来前,董事长已经死亡,她才可以免除责任,否则,当被视为共犯。”
蒋月张张口,差点就想说人已经死了。
可江太太立即开口:“我去的时候,他还有气。”
蒋月不由看向她,眼中满是遗憾——倘若能给她们一点时间,她们二人只要串好口供,事情就简单了。
仿佛看穿了她所思所想,江太太冷笑:“你以为我会帮你隐瞒?凭什么,你陷害我女儿!再说了,”她望着江麒,抬起下巴,“还有他呢。”
江麒的脸上闪过一丝阴霾。
这一刻,他不能确定自己是否会戳穿她们,假如能够达成一致,自己的干系便可撇清。
可惜太迟了。
他没有读懂父亲的用意,自始至终,真相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在这道考题中,他们能发挥出多少能力。
遗产多寡,其实由他们自己决定。
父亲到底是父亲,董事长还是那个董事长。
他轻轻叹口气,摇摇头,却问:“江浔,你真的没有出手吗?”
“二哥,你觉得这件事里,我消失了很奇怪吗?”江白焰惊讶地问。
江麒淡淡道:“难道不是么。”
江白焰弯起眉眼,笑得和小时候一样,乖巧又甜蜜。但他的口气,已经不再像一条可怜巴巴的幼犬了。
“一点也不奇怪,我本来就是家里的隐形人。”他问,“你从来都看不见我,现在,为什么又能看见了?”
江麒沉默。
“因为钱,对吧?你不想看见我,也只能看见我了。”江白焰又笑了。他一直以为这个二哥不食人间烟火,谁知到头来,大家都是俗人一个。
情妇生的野种又怎么样,谈到钱,也不是不能讲兄弟情。
多讽刺啊,有钱就可以买到爱。
“小浔。”江莲缓下口吻,打起亲情牌,“大家是不会承认这个结果的,你一天都没进过集团,公司的人根本不知道你是谁,你什么都得不到。”
“大姐,人家刚演了一部超火的电影,怎么会没人知道我是谁呢?”他一副完全没听懂的样子,委屈巴巴地反问。
江莲忍住气:“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公司……”
“别说了。”江鸥打断姐姐的话,冷笑,“你让他拿,我看他能拿走多少。”
江雪不由望着母亲,江太太面无表情地看戏。
蔡律师揉揉额角,艰难地说:“这里有份文件,如果几位达成一致的话,请在这里签字吧——当然,你们不签也不影响遗嘱的效力。”
江家三兄妹一动不动,以行动抗议。
“蔡律师。”江太太开口了,“今天已经很晚了,能不能明天再说,让大家消化一下,考虑一下,你看怎么样?”
蔡律师飞快答应:“当然,没问题,那我明天早……呃,下午一点钟再来。”
无人挽留。
“你们慢慢商量,我去睡了。”简静也吃瓜吃累了,打个哈欠,回房睡觉。
江家人全都没动。
他们都很清楚,接下来,是交易的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