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洒下一片绯红,天边的彩云渐渐被染成了红色,公园内,还有一些老人在锻炼,面前是一望无际的滇池,成群的海鸥飞上飞下。
林然抱着小阿黄,凝视着远方,昆明的西山,就这么突兀的出现在面前。忽然想起一个词,“日薄西山”,难道形容的就是眼前这幅画面?
林然用沙哑的嗓音问道:“小宇,你爬过西山吗?”
“爬过两次。”我轻声对林然讲述,“大一那年去过一次,那时候大家都不熟悉,班长组织的爬西山,后来我和曹晓婷也爬过一次。”
林然歪着脑袋,靠在我的肩头,隔着滇池遥望西山,林然的声音有一丝惊喜,“原来在海埂公园看西山,它真的好美啊。”
“丫头你一定不知道,西山是一个女子的化身,她苦苦等待外出的丈夫,却终究没有等到,后来她就睡着了,变成一座山,从某个角度看,西山就是一个女子躺在地上睡觉的样子。”
“难怪昆明会流传一种习俗,‘情侣不上西山’,难道和这个传典故有关吗?”
“是吧!不过似乎挺准的,我和曹晓婷从西山上下来没多久就分手了,只是现在又破镜重圆了。”
林然失神地望着远方,“大学的时候我也听说过,是不是很灵,我是没有机会去验证了。”
小阿黄在林然的怀里拱了几下,终于抬起了头。用无辜的眼神看着我和林然,林然小心翼翼地低下头亲吻它的背,紧紧地把它抱在怀里,这小东西又安静地趴下了。
几个踩着滑板的少年在身边一闪而过,青春是那么的肆意与张扬,无拘无束,林然望着那群少年的背影问道:“咱们是不是都老了?”
我知道林然说的是什么意思,或许我们真的老了,上初中的时候追求的是足球,那时候每天都是满身臭汗,还很自豪。后来上了高中,开始追求的是摇滚音乐。
不知不觉,我们又进入了大学。考虑的又是英语四六级、计算机等级证、普通话登记证,各种专业证、毕业证。还没来得及去安静的体会‘大学生活’,我们已经准备迎接毕业。
毕业了,又开始考虑工作、考虑住房,甚至是考虑另一半,考虑结婚。就像66说的,卡在买房这个关卡上,人生后面那么多任务就不用触发了,最直接的一个就是“结婚!”
当我们有了房子,是不是再过几年,我们又要开始考虑我们的下一代,考虑给儿子上哪所小学,考虑女儿是学钢琴还是学古筝了……难道这就是生活吗?瞬间明白一个道理,生活没有改变,改变的是我们的追求,只是在成长的过程中,我们失去的太多太多了。
林然眼角闪着泪,我不知道此刻她想到了什么,或许也正在感叹时光无情,我们都是被遗忘在角落的石子。只有身上那些斑驳的伤痕,才是我们活过的证据。
我伸出左手,搂着林然的肩,轻声道:“丫头,别感伤了。”
林然靠在我怀里,轻声道:“一路走来,自己错过了很多唯美的风景,回首的时候,却发现那些都是诀别的画面,永远再也回不到过去。明知道徒增伤感也是于事无补,可是我还是会怀念。”
“丫头!我们都在怀念。一直以来,我们都固执的认为,我们所坚持的那些信念,是永远不会动摇的。可是我们都在变,直到有一天,变的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不知道自己追求的到底是什么,生活就是这样。”
林然脸上挂着两行眼珠,用着抽噎的声音道:“小宇你知道看到那个鸡蛋我为什么会哭吗?
多少年前,我的妈妈也这么告诉我,可是她走了以后,就再也没有人和我说这些话了,我逃避了家庭,才选择了昆明,我已经整整两年没有回过家了,我的卡上有花不完的钱,但是我并不快乐。
我是一个没有家的孩子,我不喜欢继母那种鄙视的眼神,我受不了她以我为借口向爸爸发火,我要走的远远的,离开那个让我讨厌的家。”
我轻轻抱了抱林然,“丫头,别难过了,未来会很美好的。”
林然的泪滴落在小阿黄的头上,小阿黄扬起稚气的眼睛,在林然的怀里发出轻声的低吟,直到这一刻,我才真的明白,动物真的可以懂主人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