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夜听明白了，她是渴死的。

又走了一段路，看到两个小朋友趴在地上，浑身冒着黑血抽搐，怎么都冲刷不掉。

一位老汉趴在地上哇哇大哭：“太狠了，周家人下手好狠啊。”

“我的孙啊，你们只是太饿了，想偷摸吃点贡品，咋就被打了个半死。”

“是爷爷不对。”

许夜停下：“贡品？”

“周家的坟地在哪？”

“告诉我。”

两个七窍流血，浑身腐肉的小朋友站起来，蹦蹦跳跳的绕着许夜转圈：“好饿啊，我们想吃东西。”

“好饿……”

似乎是只有拿到了吃的，才会回答问题。

许夜毫不犹豫，从腰上割了一刀，把肾递给两位小朋友：“说吧。”

那位老人看了他一眼，神色带着唏嘘。。

“还要吃，还饿。”两个人吃完手里的肉，不满足，又朝许夜伸出了手，做讨要状。

许夜抓起两位熊孩子的后衣领，啪啪啪的殴打。

现场表演了一个真实版的“屁股开花”。

两个孩子哇哇大叫：“我们知道错了，呜呜呜。”

不知道怎么回事，许夜觉得这个场景，也特别的熟悉，在哪里见过。

许夜从两位孩子口中得知了周家祖坟的位置，正准备离开。

穿蓝袄子的小丫鬟忽然站了起来，从不远处直直的朝这边冲过来：“死了，都死了，到处都是尸体。”

“阿爹，阿娘，阿弟，你们不要抛下我，我不想独活啊……”

她撞了一下许夜，像风一般消失在夜晚的迷雾中。

许夜看着她的背影深思。

所有人死了，只有她活着。

她是谁？周府里的丫鬟。

是不是可以换算一下，外面的人都死了，独留周府的人活下来。

周府，有什么特殊的吗？

许夜在迷雾中又待了一会儿，看到众生惨状，奇怪的是，这些人死的很惨，却无法触动他的内心，没有一丝波动。

就好像，这些人与他没有关系一样。

“我不是从小生活在这里，很善良吗？”

许夜疑惑的自言自语了一句，穿过迷雾，来到一处牛棚。

芍药和二夫人已经在那里等他了。

芍药掏出钥匙，将地窖上厚重的铁门打开，三人一起走了进去。

扑面而来是一股恶臭，许夜抬眼望去。

泥泞的墙壁和地面，两位老人被铁链拴住，脚下是一坨一坨的排泄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