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我知道她今天解约。”商邵淡定地说。
见他不上钩,明宝摇头晃脑不慌不忙:“那我还有一个小道消息,你一定得听。”
“什么?”
“一千万。”
商邵懒得理她,垂眸叹茶,“出去。”
“八百万。”
商邵波澜不惊,只顾喝他的茶。
“五百万。”商明宝咬牙,气势委顿下来:“不能再少了……”
“八十万。”
“……”
商邵这时候才抬眼看她。
他一手执碟,一手掂杯耳,勾起一侧唇笑了笑,搭着腿的姿态优雅,一股子怡然从容。
“消息过时了,就不值钱了。一分钟,你考虑好。”
商明宝一锤桌子霍然起身:“你!”
商邵略颔首,表示悉听尊便。
明宝好姑娘,能屈能伸,苍蝇小肉也是赚……
“成交。”她嘴巴一瘪,骂道:“臭混蛋。”
康叔在一旁听了全场,忍着笑将八十万从账户上转了出去。
“说吧。”商邵两指点点桌沿,白色衬衣袖口下露出一小截腕骨,蓝宝石手表镜面折射冷光,的确一副难伺候的资本家本色。
“有一部爱情片正在接洽应隐姐,你完咯,要送老婆进组跟别人谈恋爱咯。”商明宝幸灾乐祸。
“别乱叫。”商邵瞥她,提醒她的语气散漫。
“嘁。”明宝嘟囔一声,但也不太敢造次:“消息保真哦,我的眼线无孔不入,这个导演很厉害。”
“那对她来说是好事。”商邵八风不动,垂眸执壶,给自己添一杯茶。
拍一部爱情片而已,babe会认为这种事能让他方寸大乱,果然是细路妹。
“huh。”明宝发出一个毫无意义的单音节,睨他:“我说厉害,不是指他成绩厉害,而是他调教演员的方式厉害。他的上一部爱情电影,还是二三十年前。为了让男女主入戏,他把他们关在一个房间里,让他们孤男寡女独处二十四小时。”
商邵:“……”
“而且他对自己作品要求十分严格,一场吻戏,如果氛围不对,他可以NG二十次,大哥哥,你知道Ng是什么意思吗?就是反复亲,反复亲,反复亲,亲二十次。”
商邵:“……”
“当然啦,因为他是很厉害的导演,所以拍的片子,跟那些爱情轻喜剧也不同,也许尺度会很大,浓度会很高,到时候上映,全世界都会磕他们哦。”
商明宝挑一挑眉:“这些cp粉经久不衰,二十年后,还会为他们意难平,在他们心里,那个男演员才是应隐姐真正爱的人,而她身边站着的,不过是不够爱的将就。”
她说完,商邵面无表情。
瓷壶在大理石桌面落下轻轻一声磕。他动作明明慢条斯理,但莫名让人紧张。
商明宝到底是亲妹妹,有恃无恐。忍着笑,眉飞色舞抿一抿唇。
哼,让你从一千万砍到八十万。臭资本家,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杀人诛心、见血封喉。
她杀完人诛完心,才假惺惺地安抚:“可是这些事,都跟大哥哥你没有关系啦,因为你也就是玩玩女明星,又不打算走很远的。”
商邵却没理会她着一层。
他高大的身躯陷在扶手沙发中,沉默着,手指停在淡蓝青花的壶柄上,若有所思地、缓慢地摩挲着柄尖的雕花鎏金。
“你刚刚说的那两个男女主角……”
过了好半天,他才漫不经心地开口。
“他们拍完电影就在一起啦,不过后来又分了,二三十年过去了,还是很多人心目中最般配彼此的那个人……”
不知道为什么,商明宝这一句话倒是语速越来越慢,声音越来越弱。
忽然之间,在沉重迫人的气场中,她不再敢看商邵的眼睛。
商邵却什么也没多说,只是从沙发上起身,抬腕看了一眼表:“快十点了。”
康叔跟上去:“是不是休息?”
“她今晚上要过来的,是不是路上耽搁了?”商邵伸出手:“手机。”
康叔脸上明显划过意外。
“怎么?”
“她已经在家里了,我看俊仪发的朋友圈,好像在钻研剧本。”
商邵一怔,心里不知道什么滋味。
“我看看。”
康叔点出程俊仪的朋友圈。照片中,应隐裹着毛毯,舒服地陷在书房那张墨绿色雪茄椅上,正全神贯注地看着手中的一卷册子。黄铜落地灯的光线柔和,点缀出她眸底的星光。
她好像把他忘得一干二净,径自回了家,也不问一句他有没有落班,有没有得空。
商邵的呼吸是刻意绵长的,但浸了些烦躁,被他压着。
他先是忆及了在这张椅上对她的第一次亲吻,才对康叔勾勾两指:“给我烟。”
烟衔上唇角,他拨出电话。康叔上前一步,划动火机砂轮,为他拢手点烟。
商邵甚少需要他服侍到这么细致,但他此刻既想抽烟,又想听电话,烦躁欲念都是因她起,一双手竟难顾全。
电话卡响了一阵子才被匆忙接起。
应隐的声线带着鼻音:“商先生?”
她刚又哭过一阵,此刻手心揉着一团纸巾,眼睑红红的。怕他听出异色,才努力装得沉静。
商邵静了静,问她:“怎么不过来?”
“过来……哪里?”应隐有些懵。
“早上不是说,晚上来看Rich?”
虽然是他单方面自说自话,但她迷蒙着“嗯”,也算是答应。
应隐想了片刻,隐隐约约牵扯起印象:“Rich挺好的,等我有空了再去看它。”
商邵这次更沉默。
“商先生,如果没事的话……”应隐急着想挂电话。
她看了两行剧本,眼泪又盈出来。不能再聊了,会露馅。
“有事。”商邵冷然打断她。
“嗯…?”
“Rich可以不看,我呢?你不想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