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镶要反!”
听到孟浚的话,孟必安有些迟疑,回道:“大王,姜镶长子虽病亡,但仅如此便断定其要反,是否武断了些?”
孟浚摇摇头,道:“此人必反,但不知其何时反。”
孟必安叹息道:“山西若是有变,相隔如此之远,怕是鞭长莫及啊。”
孟浚略一沉吟,道:“若是能让姜镶再拖延一两年,便是最好,大战方休,幕府已无力支持大规模的战事。”
姜镶想要和孟浚联络,那就必须要和有足够话语权之人交谈,本来孟鸿是极为合适,只是前几日孟鸿刚刚娶妻,正是新婚燕尔之时,又派其去山西路途遥远,况且孟浚现在也觉得这么远的距离,孟鸿这身老骨头,恐怕还真不一定能撑的过去。
思索再三,孟浚注视着孟必安,道:“必安,看来要你亲自跑一趟了。”
“是,大王。”孟必安闻言肃声回道,随后又问:“只是具体要谈些什么?”
“先联络,其若是愿归顺自是最好,若只是意图联合,也可以,但是告诉姜镶,此时动手,我军无力驰援,若可,拖至明年,则最好!”
“是,我立刻启程!”
…………
自从孟浚亲征湖广,击败清军,多铎身亡后,这天下的局势越发的扑朔迷离,清廷虽遭受重创,可毕竟依然占据整个北方,而且还有蒙古为盟友。
而南方的孟浚虽然军力强盛,无人敢触其威,但是南方之地,势力繁多,郑氏,李定国,孙可望,还有名义上是天下之主,实则为傀儡的永历朝廷。
但是在姜镶看来,这等从草莽中起事,又非流寇作风的孟浚,统一天下的趋势更为可靠。
姜镶是陕西延川县人,姜家世代皆为明将长兄姜让是陕西榆林总兵,弟姜瑄为山西阳和副总兵,姜镶则为大同总兵官。
李自成败出北京,姜镶生变。崇祯十七年六月,姜镶率军杀大顺军守将柯天相张天淋,随后姜镶投降清廷英亲王阿济格,仍旧委以总兵职务。
但降清之后,日子却过的并不顺心,顺治二年七月,姜镶抵达北京,被清廷指责归顺朝廷后,仍用崇祯年号发给文武官员。
姜镶解释清兵入关之初人心未定,不得不采取一些权宜之计,不敢有二心。
最后多尔衮又命人斥责了姜镶一通,才宣布:“今大清恩宽,王上令旨许功罪相准,往事并不追究。着你仍镇大同,洗心涤虑,竭力尽心,以报国家大恩。”
姜镶自以为不费清朝一兵一卒,把大同地区拱手献给了清廷,接着又在陕西榆林击败大顺军,不仅功高无赏,反而备受猜疑。他一肚子怨气,但又不得不叩头谢恩。
而在其后的日子里,清廷对陕南,四川用兵,曾多次征发山西的人力,物力,更是在进军湖广,南征孟浚时,抽调部下杨振威和六千步军。
若是如此也就罢了,阿济格坐镇大同,因剃发之令,滥杀无辜,路遇姜镶部下秦撼临迎亲,新娘被阿济格当街抢走,姜镶亲自找他们要人,却被羞辱,并撵打而出,姜镶勃然大怒,立即率亲兵围堵阿济格府邸,迫使阿济格释放新娘,而这新娘回去当夜便上吊自尽,自此,姜镶和阿济格之间,矛盾不断,屡有争执。
可随着清军兵败湖广,多铎身亡,姜镶觉得或许时机已经成熟,对南面永历朝廷,姜镶对其不屑一顾,唯有孟周势力,姜镶认为其必有一统天下之雄心,而且最重要的是,孟浚还如此年轻。
多铎兵败,在姜镶看来清军并非不可战胜,况且便连吴三桂都看出清廷的虚弱,私自占据州县,形同割据,那么以自己在山西多年的影响力,控制山西,轻而易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