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这不符合逻辑,江献敏锐地道:“为什么没有继续?”
郁里低头去摆弄手表,江照已经道:“怕走火。”
郁彬的表情如遭雷击。
江献却已经放下心,道:“到底是我儿子,心里还是有谱的,你们啊,年纪太小,人生还很长,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郁彬:“……”
他看了一眼江照,又看了一眼郁里,终于意识到了江献担心的是什么。
“我现在没问题了。“江献示意郁彬,道:“郁博士,说一下你担心的事情吧。”
郁彬稳定了一下心神,道:“郁里,过来。”
郁里听话地起身,被他拉到了身边。
郁彬打量着他,像是在确认他的完整性,江献的表情逐渐不高兴:“江照是个懂事的孩子,不会动他的。”
郁彬眉心拢起,道:“关于血清的事情,专业的事情还是要专业的来,你们两个抽时间跟我去一趟研究所,再决定要不要稀释注射。”
郁里点头,去看江照。
“爸跟郁叔叔,都没有别的问题了?”
“有。”江献道:“你们两个,要写一篇检讨,针对你们瞒着家长做的这些危险的事,现在就写。”
“检讨可以写,多少字都没关系,但关于我和郁里为什么会这样,你们两个不会一点都不了解吧?”
郁里点头,也用探寻的眼神去看父亲。
“具体怎么样还需要检查研究之后才知道。”郁彬道:“我确实有一些想法,但并不能作为回答你的依据。”
郁博士不愧是郁博士,搪塞人的借口都找的让人挑不出毛病。
江照也不是不识趣的人,轻轻点了点头。
郁里却举手:“我·想·听·听·这·些·想·法。”
江献瞥郁彬,后者沉默了一阵,笑道:“我们现在的分析呢,是怀疑江照可能是假性色盲,事实上他平时就是可以看得到颜色的,只是他自己出于某些原因并不想看到这个世界。”
江献端起水杯,江照出声:“按照郁叔叔的说法,我是出了心理问题,自己封闭了自己。”
“听你爸爸说,你有很明显的强迫症,以及重度洁癖,我也只是基于此来分析,本身并不太了解心理学,所以都只是推测而已。”
“那怎么解释我在看到郁里的时候突然就不封闭自己了呢。”
“可能因为郁里跟你一样具有先天缺陷。”
“在他之前,我并不是没有遇到这类人。”
“因为他们都没有郁里聪明,也许你一直孤僻自傲,在遇到有缺陷又跟你一样天才的孩子之后,才会下意识认为他跟你是一类人。”
“但只有他碰触到的东西才是有颜色的。”
“那是那句话。”郁博士语气笃定:“你认为他跟你是一类人。”
江照再次停止追问。
郁里推郁彬,后者叹了口气,道:“我也不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这个回答也只是一种假说,你们不用当真。”
郁里再次跟江照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都明白了再多问也没用。
已经领回了自家孩子,郁彬没有多待,很快便带着郁里离开了。
他这边一走,江献就道:“实验是谁提出的?”
车上,郁彬也问了同样的问题。郁里老实回答:“我。”
江照也回答:“我。”
江献沉着脸,道:“你从一开始就跟他不对劲儿,老实说,你是不是发现他能让你看到颜色,所以想把人拿捏住?”
郁彬再次问:“为什么没有继续。”
“因·为·江·照·不·喜·欢。”
郁彬沉默。江照身为既得利益者,如果心里没鬼怎么会拒绝这种事。
“爸。”江照耷拉着眼皮:“我也是十几岁的高中生,至于把我想的那么龌龊么。”
郁彬问:“你们两个在一起,他有没有说过奇怪的话?”
郁里摇了摇头。
江照已经跟他投降了,郁里觉得那些事情都可以当做没有发生。
“我也不是不相信你。”江献拍了拍儿子的肩膀,温声道:“只是随便问问,你别乱想。”
江照答应了一声,道:“郁里真的可能治好我吗?”
“爸·爸·觉·得·通·过·我·可·以·治·好·江·照·吗。”
郁彬摸他的头,道:“我会尽力。”
江献道:“当然了,他既然碰一下都能让你看到颜色,如果有血清的话,一定会持续的时间更长的。”
“那我可能治好郁里吗?”
别墅里造型别致的水晶灯发出璀璨的光辉。
车子一路疾行,窗外霓虹飞速倒退。
郁里神情鼓舞,重重锤了一下父亲的掌心。
江献坐在沙发上,听他道:“如果我不能治他,就不要让他治我了。”
他愕然回望:“你在说什么胡话。”
郁里转脸去看窗外,城市灯火倒映在澄澈眼眸,他把下巴压在窗沿,任由微卷的头发被吹得乱糟糟。
“两个人一起残缺,总好过独自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