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穗还恍恍惚惚的,脑袋像是压了东西一样沉得厉害,不过也正是因为不太清醒,让她的脚步看起来摇摇晃晃的,倒也正好印证了她眼睛不好。
那婆子走的很快,边走还边不忘没好气地催促:“都说了侯爷和夫人还在德馨居等着呢,余姨娘这是有意要晾着侯爷和夫人吗?”
这样一顶大帽子砸下来,让余穗的脸色都有些苍白,她摇了摇头,正要说话,那婆子却好像不耐烦了,直接退了回来,扯住了她的胳膊,不由分说地硬拉着她往德馨居走。
她根本不管余穗的情况,步履飞快,余穗被她拉扯得踉跄两步险些跌倒。
背后直接被冷汗浸湿,余穗心有余悸地甩开了婆子的手:“这位妈妈,我不明白你这样故意拉扯我是何居心?你可不要忘了我肚里还有世子的孩子,若是我磕了碰了,这孩子出了什么差错,你担待得起吗?”
这婆子言语待她不敬,她可以不追究,可现在看来,对方明显有更深的恶意,她怀有身孕的事情,秦璟钺并没隐瞒,这婆子还如此用力的拉扯她,明显不对。
被余穗忽然训斥,婆子眼睛里的光芒闪烁不定,余穗能清晰地看到她的瞳孔深处还带着几分阴狠。
对,是阴狠,不是畏惧。
此时她们已经快要穿过后花园,四下无人,余穗心里有些慌乱了,透过脸上的纱布,她能看到这婆子帐的孔武有力,站在那里仿佛一尊铁塔,若是对方真要对她做什么,她大抵是反抗不了的。
想到这一层,余穗心里生了一些警惕,她声音放得缓和了许多:“我不是要怪罪妈妈什么,只是妈妈也看到了,我这眼睛实在看不见,走得慢也无法,还请妈妈担待一下。”
话虽如此,她脚步不动声色的和婆子拉开了一些距离,在纱布背后,那双眼睛更是警惕地盯着对方,一旦对方有什么动作,她也方便逃跑。
从体型上来看,她就绝不可能是这婆子的对手,更遑论她还怀着孩子,理应更小心才对。
现在这孩子可是她的保命符,万一这孩子出了意外,侯夫人想要动她的话,秦璟钺都不一定能保她。
那婆子冷哼了一声,倒也没再执着地要伸手拉余穗,只是声音很不耐烦地道:“行了,赶紧走吧,侯爷和夫人还等着呢。”
一直到了德馨居,那婆子都没再有什么过激的举动,余穗的心也松了一些,但很快想到自己将要面对的情况,她又开始不安起来。
“侯爷夫人,余姨娘到了。”婆子大声通报了一声,就带着余穗进了院。
永明侯带着侯夫人站在长廊下,一看到余穗,永明侯就淡淡道:“余姨娘是吧?你入府以来没人教过你规矩吗?本侯如今已经回府多时,怎么从未见过你来向夫人请安见礼?作为钺儿的妾室,便是连这点规矩都不懂吗?”
虽说侯夫人并不是秦璟钺的生母,但秦璟钺也叫她一声母亲,这府里的妾室也该日日给她请安见礼。
关于余穗推了侯夫人一事,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证据,很容易就让秦璟钺揭过去。
永明侯一开始就没打算在这件事上做文章,而是拿了个揭不过去的错处,余穗从来没有给伯母请过安是事实,他们要捏着这个发难可是名正言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