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穗并没有回观月居,而是径直去了杏林居。
林府医这段时间过得并不好,几乎一天有五六个时辰都耗在临涛院盯着明珈的情况,也只有入了夜,才能回杏林居休息。
这次他才刚到门口,就看到了院子里的余穗,脸色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稍作停顿之后,才上前道:“余姨娘今日怎么到杏林居来了?可是身体不适?”
关于余姨娘父亲的事,世子虽然没再过问,但林府医始终觉得心间悬了柄刀,不知什么时候会落下,让他实在是心里难安。
虽说林府医反应很快,但余穗还是看到了他进门时的迟疑,自己果然猜得没错,他是知道些什么的。
余穗说:“今日世子告诉我,我父亲的死有蹊跷,让我过来问问您还知道什么。”
她声音放得冷,语调里都是质问,听到她提秦璟钺的名讳,林府医先打了个机灵,随即跪了下去:“余姨娘明鉴,老朽知道的都已经告诉世子了,老朽给您父亲开的方子绝无半点问题,老朽也是看他情况却有好转,这才听了夫人的话没再出府,至于后面发生了什么,老朽当真是不知情呀!”
夫人…
余穗很敏锐地抓到了林府医话里的重点,她问:“这关夫人什么事,把你知道的再重新说一遍!”
此刻林府医哪里还不明白余穗此次根本不是得了世子的吩咐,她分明什么都不知道,只是来诈他的。
他咬着牙,一时不知道要不要继续说下去。
相比起余姨娘来,那夫人才是这侯府正儿八经的主子。
此事若真是世子让余姨娘来问话,他必是不敢隐瞒,可眼下明显就是余姨娘自己来打探的。
林府医久不言语,余穗也知道他在忌惮什么,她道:“林府医放心,您只管把您知道的告知与我,我保证不会走漏任何风声,但你若不说…”
余穗顿了顿,才继续道:“我知你看不起我这姨娘的身份,我无权无势,您即便真的不说,我也奈何不了您,不过若是我在这杏林居磕了碰了又或者出了什么事,您觉得世子会放过你吗?”
林府医脸色铁青。
他确实可以不把余穗当回事,也不听余穗的话,但他的忌惮余穗背后的秦璟钺。
余姨娘身份再低贱,那也是世子的妾,若是真有世子给她撑腰,那自己…
“我还是那句话,只要林府医把您知道的告知与我,我绝不会牵连你半分,但若是你有所隐瞒,那也别怪我翻脸无情。”余穗说。
“这…这件事老朽真不清楚,只是侯夫人让老朽这段时间都不许出门,至于您父亲那边,老朽上次去看他的时候,他身子明显有好转了,若是按时吃药,绝不会出事才对。”林府医说。
虽说林府医知道的也不多,且没有切实的证据,但余穗心里依旧怀疑起侯夫人来,忽然不让林府医出府,在林府医不能出府的这段时间父亲身亡,这件事怎么看都同她有莫大的关系。
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才止住血的伤口又开始渗出血珠子,余穗沉默不语,林府医又小心翼翼地道:“余姨娘,老朽知道的都告诉您了,再没别的了,您可一定要答应老朽,断不能牵连了老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