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着,苓儿按住了余穗的手,她把余穗的手握在手里,免得她抠伤了自己的手指。
余穗浑身都在发抖。
她知道福贵就算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拿这样的事唬她,但这样的噩耗让她怎么能接受呢?明明前段时间林府医还跟她说父亲的身体已经好转了,怎么突然就…
还有余稷…
自己把父亲交给他照顾,如今出了这样的事,他却连个人影都不见。
牙齿把红唇都咬出了血,余穗才勉强让自己冷静了下来:“你且仔细说说我父亲的事。”
“这…奴才也是前几日出府才知道了您父亲病逝,您弟弟离了宋京,听说有人见过您弟弟在侯府门口给世子磕头,具体怎么回事奴才也不清楚。”福贵说。
越到最后,他的声音越小。
秦璟钺!他见过余稷!那他也一定知道自己父亲过世的消息,可是他却从没告诉自己!
余穗只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好像这一瞬间坠入了万丈寒潭之中,冷得她浑身都在发抖。
秦璟钺厌恶她,就算打她罚她,她都认了。
可是她怎么能隐瞒自己父亲的死讯呢?
他怎么能让自己连父亲的最后一面都见不到呢?
还有稷儿…
自己都没有去给父亲送葬,稷儿会怎么想?
眼泪止也止不住,余穗猛地推开了苓儿,她从榻上爬了起来,踉踉跄跄地就往门外跑,苓儿忙上前拉住了她:“姨娘,您去哪里?世子说让您禁足一月,眼下还没到时间,您不能出去。”
“让开!”余穗声音哑得厉害,她冷眼扫向苓儿,平日里那双温润的杏眼此刻尽是寒芒。
苓儿摇头,倔强道:“不行姨娘!你一旦出了这扇门,必然会受罚的!苓儿不想看您受罚。”
“受罚?”余穗重复一遍,“我在这儿安安分分的禁足,可是世子呢?我父亲去世这样大的消息他都瞒着我,全不过我的意愿就剥夺了我给父亲送葬的权利,他凭什么呀?”
“你让开,我今日就算是死,也要问问他凭什么这么狠心,就算我千错万错,他怎么罚我我都认了,他平日里待我再不公,我能忍的,可他凭什么把我关在这里,不许我见我父亲最后一面?”
“姨娘…”苓儿还想再劝,余穗又一次推开了她,直接朝着门外而去。
苓儿咬了咬牙,小跑着跟了上去,她不再说话,只是亦步亦趋地跟着余穗,余穗停了脚步:“你回去吧,莫要受我拖累。”
“姨娘,只要跟您在一起,苓儿不怕拖累的,您伤没好全,还是苓儿扶您吧。”苓儿说。
她确实胆小,可这么长时间以来,也算是和余穗相依为命,经历的事也有许多,旁的不说,就今日之事,她亦是替余穗委屈。
平日里世子对姨娘差便也罢了,他怎么能把姨娘父亲过世的这样大事都瞒着呢?
整日在姨娘身边,苓儿知道她有多么在乎父亲,若不然也不会拖着满身的伤没日没夜地雕木雕,弄得满手是伤,只是为了换几个铜板给她父亲买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