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为了秦璟钺的那点偏爱沾沾自喜,洋洋得意,可她好像忘了,她的那点偏爱全来自于宋骄阳,她不过是藏在宋骄阳名讳下的阴影。
心里异常的无奈,余穗也懒得再辩解什么了,她直言:“世子这次又想怎么惩罚奴婢?”
她这会儿表现的如此听话,秦璟钺反而有些不习惯了,他好一会儿没说话,明珈道:“世子若是想不到该如何罚余姑娘,珈珈倒是有个主意,不知世子可愿听听?”
“你说。”
“这件事说白了也是余姑娘冒犯阿姐,以下犯上,珈珈之前听二皇兄说阿姐在东夷过得好像不太好,不若就让余姑娘为阿姐日日抄经祈福吧,如此既能保佑阿姐,又能让余姑娘悔过,岂不两全其美?”明珈说。
她说话的时候,视线一直都探究地看着余穗。
余穗心下一紧,顿时就明白了明珈又在怀疑她的眼睛了,这会儿抄经就是试探。
不等秦璟钺开口,余穗就率先道:“姑娘,您忘了奴婢眼睛看不到,抄不了经书。”
明珈并不理会余穗,而是看向秦璟钺,等秦璟钺发话。
她本来就怀疑余穗的眼睛,尤其是方才又听到秦璟钺让余穗扯了黑绸。
秦璟钺这次难得地站在了余穗这边,他点头向明珈解释:“她看不到,眼睛又实在不像你阿姐,于是本世子索性便让她遮了眼。”
明珈状似惊讶:“哎呀,是珈珈糊涂了,只见余姑娘的眼睛生得实在好看,却忘了姑娘看不到,那这经书确实是抄不得了。”
余穗不再作声,顺手将黑绸重新系到了眼上。
秦璟钺忽然问:“你腿好了吗?”
他这么一问,余穗就意识到自己上次被罚的跪还没跪完,难道她要让自己继续跪?
腿确实没好,而且还时不时的流出脓水来,余穗也不太敢跪,怕秦璟钺不信,她干脆直接挽起了裤子给秦璟钺看。
她动作很快,秦璟钺都来不及阻止,就见她已经把裤腿挽到了膝盖之上,视线不自觉地朝着她腿上望过去,嫩白小巧的脚踝上,留着两个漆黑的血痂,那是蛇牙留下的痕迹。
至脚踝往上,到膝盖的位置,她的腿洁白如玉,没有一点瑕疵,可到了膝盖处,就像是美玉生了裂痕,一道道纵横交错的疤格外明显,而且有的疤痕上还皲裂开来,能看到清晰的血肉和脓水。
那些伤几乎占据了她完整的膝盖,哪怕秦璟钺久经沙场,看得也有点触目惊心。
那些根本就不是单纯的刀伤划痕,而是在尖锐的物体上碾过留下来的大小不一的沟壑。
秦璟钺清楚得很,这样的伤比一剑刺过去留下的伤痛更难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