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 温莹早就该注意到的。

就算不曾看到过大黑的脸，大黑又总身着一身黑袍兜帽有所遮挡，以温莹与两人的熟悉程度, 也早就应该看出两人身形上出奇的相似之处。

只是……在此之前，温莹从未想过这种可能。

两人的性格，给人的感觉，甚至是气场, 都是天差地别, 以至于温莹还未产生这般想法，便提前自我否决了。

一直到, 现在。

没有了面容与行为的干扰，反倒是令温莹看得更清楚。

如今回想起来，沈临风最后的那句呓语，虽然略有模糊，但的确与大黑的声线完全一致。

当时温莹忙于应对霖羽，且只是模糊的两个字, 的确是不曾注意到。

温莹本以为沈临风装哑别有目的，如今看来……

的确是别有目的。目的便是，不让她认出。

她认得大黑的声音, 不论沈临风如何伪装, 声音也是无法长久伪装的。

除了装哑, 那道封印存在的原因，也不难猜测。

多半便是沈临风自己设下的，同样用来隐瞒身份。

认定了沈临风便是大黑后, 温莹的确能想到不少蛛丝马迹。

比如, 大黑和沈临风从未同时出现过, 再比如, 平安镇绝不会有外人出入，而大黑却出现在镜中的平安镇，再再比如，温莹唯独从未见过大黑的脸，唯独从未听过沈临风的声音。

若是深究，两人气场虽是浑然不同，但许多细微的性格，却的确是有相似之处。

所以……大黑为什么要这么做？

温莹本以为沈临风隐瞒身份乃是别有目的，可若是做这一切，仅仅是为了隐瞒他大黑的身份……

被人欺骗的感觉自然不会多好，但温莹倒不至于因此而对沈临风产生敌意。

无论是大黑还是沈临风，始终都在帮助自己。

他绝不是对自己不利之人。

经历过那么多事，这点判断，温莹还是能有的。

许凰见温莹盯着她的“男宠”愣神了许久，面上时晴时阴，便更加确定了这位“男宠”在温莹心中的地位。

这段时间以来，她看温莹总是一副对什么都不在意的模样，还怕自己会赌错呢，没想到，最后，却将心输给了这么个小破孩。

小破孩……

这个形容可真是……

温莹估摸着，大概一百个曾经的许凰也打不过这个“小破孩”。

“你应该也看出来了，没错，他就是你的男宠，沈临风。”许凰低笑一声。

“他不是你送给我的么？”尽管心中隐约有些猜测，但温莹还是问向许凰，确认一下。

“你怎么……？”许凰有一瞬的惊讶，但随即便恢复了笑意，“也罢，我就和你直说了吧，的确，我想过给你塞个男宠，我还特地挑的是个没有灵根的可怜孩子，结果没想到啊，我还没实施，你自己就找了一个。所以，我手上这个，可不是我安排的人呦。”

许凰解释这些，自然是要增强温莹救沈临风之心。

果然……

在认定沈临风便是大黑时，温莹便隐约猜测到沈临风绝非许凰送来的棋子。

所以沈临风是……故意冒充那个人？

沈临风所言自己的身世必然是假的，但也不像是凭空捏造。难道……这是许凰原本打算送来之人的身世？

见温莹再次进入沉默，许凰便知自己所言对她的冲击的确不小。

许凰邪佞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