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女人,头发散乱,衣不蔽体。脸上似涂着厚厚脂粉,十分不均匀,眼窝深陷,眼神闪躲,眉宇间尽是惶恐的神色。
要不是还能从她眉宇之间看出几分熟悉来,赵文竹都差点没认出来,这个女人,竟然是吴雪儿。
这才几日不见,吴雪儿竟然被磋磨成了这副模样,吴大是真的够狠心的。
正在她感慨之时,吴雪儿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她似乎并没有认出赵文竹和沐逸宸两人,站起身来就要跑开。
然,这时,吴大却已经从胡同里冲了出来,一把拽住吴雪儿的胳膊,骂骂咧咧的,就将她往胡同里面拽。
看到了吴大,吴雪儿像是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一样,顿时惊恐地尖叫哭喊了起来。
“啊,你放开我,放开我!救命啊,救命,我不要跟你回去。”
这时,周围已经聚集了不少的人,看着这一幕,了解情况的人,都是不住的摇头。
“这姑娘上辈子不知道造了什么孽,这辈子竟然遇到这种爹,拿自己亲闺女做皮肉生意,养活自己,我也是活久见了。”
“是啊,你瞅瞅,这精神都不太正常了,也是个可怜人。”
“嗨,俗话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我听说这个姑娘可不是个啥好的,寄宿在外祖家里头,竟然恶毒到下毒残害外婆,还因为嫉妒表嫂,将表嫂推到了河里头去。”
“啊,这么恶毒?那她有个这么恶毒的爹也就不奇怪了,有其父必有其子呗,两个都不是啥好东西,落得这样,也是她活该!”
……
周围人议论纷纷,原本就不打算帮忙的路人,听到他们的谈话,就更不愿意上前了。
那吴雪儿还在又哭又叫的。
吴大不耐烦的一巴掌就给扇了过去,“闭嘴,老子养着你,你还敢给老子闹,信不信,老子现在就将你卖到妓院去!”
吴雪儿不知道是被这一巴掌打懵了,还是被吓着了,反正是垂着头,不再反抗了。
她凌乱的发丝,盖住了她整张脸,也遮住了她脸上滔天的恨意。
见吴雪儿不闹了,吴大这才哼了一声,“早这样乖乖的多好,非要挨打,跟你那娘一样,贱蹄子。”
说完,就拽着吴雪儿进了巷子。
周围看热闹的人群,也陆陆续续地散了去。
赵文竹不由唏嘘,恶人还需恶人磨啊!
沐逸宸倒是神情没多大的变化,回头敲了敲赵文竹的小脑袋:“快回去坐好了。”
“哦。”
赵文竹回过神来,摸了摸脑袋,缩回了马车里。
很快,两人便到了青莲书院的门口。
因着赵文竹两人经常回来书院给二哥和文柏送吃的,书院门口的门倌都认得两人了,见他们下车过来,就笑呵呵道:“又来找你们二哥和弟弟啊。”
“是啊,好久没来看二哥和弟弟了呢。”
赵文竹说笑着,拿了一小包酥饼递给了门馆:“小哥,次次麻烦你帮我们叫人,路上买了些酥饼,给你尝尝。”
酥饼并不多,就两三块,也不是什么贵重钱财,门馆倒也不担心院长怪罪他收受贿赂,笑着接过就塞进怀里,准备给家里的小娃带回去。
“现在还没散学,你们先回车上稍等一会儿了吧,等散学了,我就替你们去叫他们。”
如此,赵文竹两人点了点头,就在马车上坐着等了一会儿。
没一会儿地,书院内朗朗的读书声,就停了下来,这是先生散学了。
果然,不一会儿,就陆陆续续地,有学子从书院门口走了出来。
门馆也进了书院,帮忙叫人。
“姐!”
突然听到赵文柏的声音,赵文竹忙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循声望去,果然,就看到沐逸安和赵文柏两人,从书院里走了出来。
他们均是一席书院统一的学子服,干净整洁,发髻也高高地束起,整个人都精神劲儿十足。
“三弟,三弟妹,你们怎么过来了,家里一切可好?奶的病可好全了?家中的磁窑开始盖了吗?”
见到家里人,沐逸安顿时倍感亲切,张口就是一连窜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