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人是不可能有这么多伤疤的，尽管老猎人已经用了最好的药材了，但想要将疤痕全部都消除，却需要时间，且还难上加难。

穆连城的手指头在伤口上挪动一下，似乎通过碾压的动作就可以刺激记忆。

然而最近，他自打停止吃药后，脑海中也的确曾浮现出了不少画面，他“看到”自己在和人搏斗，听到了壮烈的嘶吼。

看到了摧枯拉朽的火焰，注意到不计其数的人在短时间内变成了人少起来的火球，还听到了各种声嘶力竭的喊叫声。

那声音可真是摧心肝呢。

但至于他是谁这个命题，穆连城无论怎么样都想不清楚。

他难受极了，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好。

老猎人再次看向远处的明月，此刻乌云从远处荡漾过来，那乌云很快遮挡住了明澈的月亮，在下一刻瞬间，老猎人长叹一声，“既然如此，也不好生搬硬套，你……”

“你走吧。”

老猎人说：“此刻就走，从速消失在这里，时间长久，她定会忘记你，滚啊。”穆连城也不知说什么好，他看着老人后背，缓慢行礼，“我走就是了，将来弄清楚我的身份我一定回来，倘若我在外面的世界也是孤苦无依一人，我便到谷中来和阿川一起生活。”

老猎人狂怒，嘶吼起来，“滚啊，谁要你假惺惺，我孙女儿是没人要了吗？非要你施舍？”

穆连城不好多说什么，他下跪，给救命恩人磕头后准备离开了，是的，是到了自己离开的时候，他前段时间就想过了，自己总不能就这么稀里糊涂的，不明不白的就在这里生活。

而此刻，她最不能给的就是承诺。

穆连城回头看向屋子，发觉那屋子里还有暖融融的灯光，知道前院里，律香川一定在烹调好吃的食物。

但如今还能怎么样呢？也只能转身离开了。

他深一脚浅一脚地朝远处而去，还好这是个有月光的夜，看着穆连城离开了，老猎人这才长叹一声，“真是个养不熟的白眼儿狼啊。”

说完以后，他似乎疲累得很，只感整个人都快散架了一样，慢吞吞地朝屋子而去。

进屋子后老猎人并没有看到律香川，他也着急，担心刚刚自己和穆连城吵架被阿川看到了，他起身用沙哑的喉咙呐喊“阿川”。

许久后，女孩才走向自己，她可怜楚楚的，有泪顺着眼眶啪嗒下来，看到这里，不需要询问，老猎人也知道阿川一定是听到了什么。

毕竟，律香川向来是一个乐天知命之人，老猎人准备吃菜，这却丢下了筷子，“你都知道了？”

律香川叹息，“爷爷，这半夜三更的，你赶走了他，让他去哪里落脚呢？咱们谷内是安全，但峡谷外面呢？这时间昼伏夜出的野兽多了去了，你和阎王爷有什么区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