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行山名声一落千丈后, 外门弟子散了不少,内门弟子也人心浮躁,顾家筑基的弟子过来旁修一事, 果然不受重视。
他们到了主峰, 引路的弟子冷淡得很,公事公办把腰牌发给他们:“每天卯时到传经堂听书习剑, 未时到戌时会安排活计, 就是如此。没别的事我走了。”
眼看苍行山传话的弟子要走, 忙有人叫住他:“道友等等,传经堂怎么走啊?”
那人不耐:“你们到时候跟着其他人一起不就知道了。”
顾家筑基弟子住下的地方也有苍行山本门的低阶弟子, 每天也要走一遍类似流程,确实跟着就知道了。
卯时就要起,用现代时间来说就是早上五点, 这么早谢兰亭绝对起不来, 他琢磨着既然没人把顾家弟子旁修放在心上, 那逃个课应该也不会有人在乎?
苍行山兴盛还是衰落, 低阶弟子们过得好像都一样,反正不容易。有弟子对顾家来的人半分好奇也没有, 毕竟自己的事都忙不过来了;也有人表现出了善意,跟他们打招呼。
谢兰亭先带着顾云起进屋了,因为顾云起还是“伤患”。
进屋后, 谢兰亭就拍了结界, 隔绝视线和声音。
谢兰亭:“请传承这等大事, 通常会聚起本派所有弟子,只要进了山, 不怕得不到消息。”
顾云起点点头, 他握着苍行山给的临时腰牌, 即便没这个,他手里还有高阶弟子的腰牌。
“也不知道还得等几天,我可做不到天天卯时起,”谢兰亭怂恿学霸顾云起放飞自我,“不然你逃学吧?”
顾云起哭笑不得。
苍行山内门的剑法他已经看过了全套,剑法讲究剑招与灵力走势相结合,光有招式那只是空架子,授课上是不可能给他们传授苍行山剑法的,而且他还在装伤,就算去学,也就听听书。
“我对他们的讲学其实有点兴趣。”顾云起道,“你不必跟着早起,就算外人问起,我也已经‘养伤’几天了,有你的灵丹妙药,独自行走然后坐着听听课还是没问题的。”
谢兰亭感慨:“好学啊,我自愧不如。那你去吧,有事玉牌联络,我是要睡到自然醒的。”
顾云起点头。
苍行山给他们一行人安排的住处是客居中最简陋的那种,不是大通铺就已经不错,但每个屋子只有一张床,配个桌椅。
谢兰亭和顾云起芥子里东西不少,若非要在屋子里再塞张床不是不行,顾云起看了看屋子布局,正要开口,谢兰亭抢先他一步说了话。
“这屋子挺小的。”
顾云起察觉到什么,不急着说话了,顺着他的话点头。
“床倒是可以睡两人。”谢兰亭走到床边,瞧了瞧,背对着顾云起道,“我们将就一下?”
谢兰亭察觉顾云起气息变了变,他没回头,等着顾云起回答。
顾云起回答不出他所料,一个字:“好。”
谢兰亭弯弯嘴角,转过身:“既然同塌,那你也得躺下来睡,可别我睡一半,你占着另外半块打坐。”
顾云起点头,他问:“你是想试试我们能不能习惯这般距离吗?”
谢兰亭正经回答:“对,你知道吗,有些人就是因为近距离接触后发现不合适,最后分开,既然我们要试着喜欢彼此,那么也得看看能不能在卸下防备时,允许对方靠近。”
顾云起知道自己肯定没问题,他看着谢兰亭含笑的眼,若有所思。
对于两人关系的推进,谢兰亭至今嘴上经常挂着的是“试试”,看着合情合理,但是……顾云起虽在情爱之事上没有经验,可看人看事上领悟和理解从来不差。
如果只是“试试”,谢兰亭本不该纵容自己到此。
至少于他而言,亲吻这种事,本就是要先喜欢,才会有。而不是我亲了你,再来看能不能喜欢你。
谢兰亭的诸多举动,若是撇开某些看似顺理成章的理由,会不会是欲擒故纵?
可若真心许,直接说开不是更好吗,掩饰着来故意撩拨他,又是为什么?。
顾云起盯着那张不算很宽敞的床铺,既然谢兰亭邀他同塌而眠,不如借此机会,他也来验证一下刚刚的想法。
顾家别的筑基弟子忙着探查新环境,毕竟他们还得在苍行山待一段时间,而顾云起和谢兰亭已经在小屋里开始修炼了,各练各的,不影响。
顾云起练着御水决,把水灵放了出来,谢兰亭先结束修行,朝水灵勾勾手指,给他化形玩,一会儿捏成蝴蝶,一会儿捏成兔子,水灵自己也觉得好玩,变成白兔时在屋里四处蹦跶,很是新奇。
直到顾云起睁开眼,看见水灵变成的兔子趴在谢兰亭腿上,正被谢兰亭抚摸顺毛。
“手感果然很真,”谢兰亭道,“鲛人幻术厉害,即便是我,之前也没想过幻型术也会被他们算在幻术里。”
谢兰亭正感慨,突然手底下一空,好好一只大白兔凭空消失,没了,他抬头,跟顾云起视线对了个正着。
顾云起一言不发将水灵收回识海空间,迎着谢兰亭的视线,镇定道:“我修炼也结束了。”
“哦,”谢兰亭声音轻轻飘过,“那该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