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几个月,周泽安老家来了回信,说的是红薯饼一事。
周泽国在生产队还是有话语权的,在收到乔钰的信后,去了趟支书家,与村长、支书一同商量了番,便火热地干了起来。
村长是未构建农村公社化组织体系前,公认有权威的,支书是村里的高中生,也是村长家年轻那一辈,是公社认证的权威。
与村长和支书商榷过后,这件事就稳了。
按照周军的配方,他们先是实验了下,发现这款红薯饼的确口感独特,比供销社卖的其他月饼、酥饼等还好吃,便召集了人手,弄个小作坊。
当然,要供给供销社,自然得打审批,经过上级的批准,才算过明路。
开始的确不错,在供销社有销路,县城乃至市里也都有了这款红薯饼的一席之地。
可架不住有人眼红。
摊子太小了,谁都想争一下这杯热羹,加上生产队与生产队之间的社员都有姻亲关系,泄露配方是迟早的事。
羹一分,利润就大幅度减少,导致乡下人家家家户户都会做。
甚至有些人为了私欲,将配方卖给城里人,又赚了一笔。
这些人的眼界导致红薯饼没了销路。
毕竟成本低,加上红心薯已经在他们县城推广种植,家家户户有手就会,谁还甘愿去买?
不过也庆幸的是,红心薯只在他们县城种植出来的品种最佳,其他城市也不知道怎么的,明明在同一个省份,甜度和口感就是不达标。
红薯饼的销路还是没了,因为军娃子做的是热版,只有在冷却前,味道才是最好的。冷版还在调试中。
村长和支书气急败坏,将小作坊里两个毁全生产队利益的“叛徒”踢出后,周泽国这边才来信询问乔钰接下来该怎么办。
乔钰早就料到了这点,毕竟热版的红薯饼只是块探路石,为了揪出心不齐的,也让生产队的掌权者支书和村长有所警惕。
一时、一人的利益最容易破坏集体利益。
她多说无用,还得亲身体会过,才能感受到其中愤怒和没谨慎用人的懊悔。
毕竟如果配方没有泄露,生产队的工分会增值,后续利润可以支撑起小厂子的开展,这是利于整个生产队队员们的事啊。
这年头,不想干出一番事的村干部不是好干部。
她把信递给老周后,思索了下,才落笔写回信。
她的想法是让他们再沉静一下,把这次赚到的利润保留,等她带着军娃子回去后再做决定,同时,还告知他们已与东北的机厂大哥取得联系……
写完后,她吹了吹上面的墨迹,周泽安又取过她的回信,看得津津有味。
他看完,墨迹便干了。
周泽安折叠好,放进信封后,贴上邮票,才道:“你停职留薪也没闲着啊。”
乔钰接过信后,摇晃了下,“信的内容也不怕检查。”
“不参与进去?”
乔钰摇头,“我不走商路,只是帮孩子们打个基础罢了,反正他们有天赋,闲着也是闲着……哦,以军娃子的孝顺程度,最后不得孝敬我们几分?总归不是做无用功,没走我的名义罢了。”
“看得很通透。”
“没办法,脑子灵光。”
“不愧是我媳妇儿。”
乔钰瞪了眼他,“我是你媳妇儿后才能干的吗?是我从叫‘乔钰’这个名字,就开始能干的!”
好霸道。
他爱他爱。
……
收到回信后,周泽国带着信去了支书家。
村长抽着烟杆,听周泽国念完,皱眉道:“安子媳妇儿的意思是,在咱生产队建个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