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珩一身正气,铁面无私的回答:“按照律法,若是平民之事,越级状告到京兆府,那便是要有重大冤屈,升堂之前需杖责十五。”
“因沈老夫人年事已高,本官便翻倍将杖责加到了沈……公子的身上,想必衙役也会手下留情的。”
衙役一听这话,梗着脖子大喊了一句:“是!”
于是他砰砰砰砰,杖责的速度是更加快了。
沈步辙脑袋嗡嗡的,大脑一片空白已经无法思考,浑身被冷汗浸湿,连屎都要被打出来了。
他觉得自己浑身麻木的就像是一片死肉,鼻尖闻见血腥味,不仅出现了幻听,还出现了幻觉。
比如说眼前好像出现了他故去的娘……
还有安王明明是让衙役手下留情,他怎么感觉下身更疼了呢?
沈老夫人惊恐的瞧着沈步辙浑身冷汗,面色惨白犹如死人的样子,痛苦的摇着头,带着哭腔就要开口求饶。
“大人啊!求您!求您……”
她的话还没说完,沈步辙便猛地抬头,瞧见周珩抬起了惊堂木。
他耳畔嗡的一声响,只觉得脑子里紧绷的线都断了,沈步辙绝望的朝着沈老夫人大喊,“祖母!咆哮公堂,阻挠执法!杖责十!”
“我这边都要打完了……您可,可千万别再开口了!”
沈老夫人听见这话,浑身又是一个哆嗦,泪眼婆娑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却是不敢说一句话了。
好不容易打完了,沈步辙完全的昏厥了过去,地上也是血淋淋的一大摊血。
周珩看着脸色煞白,像是失了魂的沈老夫人,第三次开口:“沈老夫人。”
沈老夫人听见他的声音,浑身一颤,额角背后全是冷汗,她哽咽出声:“大人!民妇没咆哮……也没闹,刚是被风沙眯了眼睛……才流泪的。”
周珩轻声咳了咳,又是摇了摇头:“本官没有要继续杖责的意思,只是问你为何事端,状告江照影?”
终于步入正题!
沈老夫人流下了心酸的泪水,她悲哀的摇头:“民妇状告江照影的养子,买凶杀人,勾结土匪,为了一己之私,杀害民妇侄子关金越,手段残忍,而江照影有包庇之嫌。”
沈老夫人这话一出,全场震惊。
就连外头围观的百姓都是议论纷纷:“土匪?不会是京郊虎头山上的土匪吧?”
“江照影的儿子,不就是江闻祈?他小小年纪,竟买凶杀人,勾结土匪?长大了还得了?”
有人有独立的思考:“可关金越不是什么好人,吃喝嫖赌,胡作非为!我看着江闻祈才高八斗,不像是这种人!”
但是又有人很快反驳:“人家都愿受杖责六十来告状!怎么可能是假的?”
沈老夫人听见众人的议论,终于松了一口气。
若是这杖责六十,能让所有人都相信自己,换了江闻祈的性命,其实也不算亏。
只听周珩的声音微微起伏了一下:“传召被告江闻祈、江照影,传召关思才夫妇和有关目击证人,并缉拿京郊土匪一干人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