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妇是京郊的村子里的,叫何春梅,丈夫是村子里杀猪的屠夫,民妇刚嫁进温家的时候,温穗穗还很小,家里穷,是我一边奶着我儿子,一边奶着她,她才不至于饿死!”
“后来她年纪大了,家里实在揭不开锅了,我便把她卖了,卖了几两银子,那人牙子好像是说,买去京城西边一户商贾家做丫鬟!”
“无论如何,都是我把她拉扯大的,长兄如父,长嫂如母,如今她当了贵人,不给我点银子,给我养老,竟还要叫府中的人把我打死!这简直是丧尽天良啊!”
太后听见这话,便是转头不轻不重的看了沈老夫人一眼。
沈老夫人不敢说话,便听太后继续说:“你方才说的东西事关紧要,你是否能拿出什么证据?”
“卖掉她的银子,早就花光了,但是若是去城西寻了商户,说不定还有人认识温穗穗……或者那个人牙子,她定期会来村里收女孩的。”
何春梅说着,眼睛又是一亮:“我还知晓她身上的胎记在哪里!就在腰侧!”
“小的时候,是一颗拇指大小的红疤,现在不知道变大没有!”
原本一言不发的丞相夫人,在此刻突然出声:“我走失的女儿,腰侧并无胎记!”
在场的所有人都窃窃私语,一边瞧着沈老夫人的脸,一边对着何春梅指指点点。
那副表情,差点没说是沈老夫人故意设计,让温穗穗认亲,又是办了这样盛大的婚礼,得了太后的赏识,搭上丞相府的线,得了清誉。
现在东窗事发,刚刚就要对着这个妇人杀人灭口。
长平郡主和丞相夫人相互搀扶着,一边拭泪一边站起身,对着太后盈盈一拜,“求太后娘娘做主,查清此事,还姐姐和相府一个公道!”
沈老夫人压住喉间上涌的鲜血,也咬紧牙关,主动起身,“太后娘娘做主,彻查此事,也要还侯府一个清白。”
“臣妇对此事根本一无所知,温穗穗与相爷相认时,臣妇根本不在现场,也是事后才听说了这件事情。”
“不过这妇人动机可疑,目的不纯,我还是相信穗穗,相信血脉之间冥冥的羁绊。”
太后掀了眼皮看她,语气中已然是带着不悦:“那你说应该如何办?”
沈老夫人咽了咽口水:“要查!查这夫人的身份,查她口中的商户和人牙子,也要查……温穗穗身上的胎记!”
“温穗穗此刻正在喜房里,既然丞相夫人说无,而则妇人说有,那便请太后身边的嬷嬷,亲自去验一验,也好在众目睽睽之下,还了侯府和温穗穗的清白!”
太后听见这话,直接站起身,便要走出大厅:“就按照你说的办。”
“哀家刚才下了懿旨,说温穗穗是天下女子的表率,若连她的身份都是假的,哀家定会严惩不贷!”
太后话语中的怒火,让所有人的身上都吓出了一身冷汗,方才微薄的醉意也完全无了。
众位夫人熙熙攘攘,跟在太后的身后,便往温穗穗的喜房里去了。
江照影嘴角挂着不咸不淡的笑容,跟在太后身后,走在了人群的最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