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下一刻,重盾兵举着盾牌且战且退,他们这支重盾兵装备精良,看的一众怀义兵将分外眼红:
“他们怕了!追!”
一退一追,一里的距离也不过一刻钟,怀义兵追的红了眼,可一错眼间,只听一阵喊杀声,竟是方才逃窜的大周军杀了回来!
“放箭!放箭!”
首领连忙喊着,一旁的弓箭手不由道:
“大人,咱们的箭都放完了!”
“退!速退!”
首领来不及多说什么,他看着如狼似虎的大周军连忙率军逃窜,等经过那片枫林的时候,首领心里懊恼不已。
他就不该眼红这批重盾兵,现在倒好,偷鸡不成蚀把米!
可还不等首领懊恼结束,他只听一阵破风声传来,面色微微一白,但却并不如何怕……
“噗——”
首领直接喷出一口鲜血,整个人从马上跌了下来。
他明明穿着甲衣啊!
首领坠马,其余兵将立刻做鸟兽散,李千户带人乘胜追击:
“他奶奶的,孙子别跑,吃老子一刀!”
而首领这会儿也被大周军团团围住,徐韶华负弓而来,面上带笑,眸子却一片平静:
“阁下,不知这自食恶果的滋味如何?”
首领有些茫然,下一刻,一名兵将直接将他身后的三棱箭拔了出来,首领惨叫一声,看着熟悉的三棱箭,面白如霜。
主帐中,武取义看着死狗一样被拖进来的首领,柴副将在一旁低声禀报:
“将军,此人姓商名长陵,乃是傲舜国大将商善长子。”
商长陵这会儿被俘,又身负重伤,只能狼狈的趴在地上,但却仍输人不输阵:
“你们抓了我又如何?待他日我父带兵打过来,你们都要死!若是你们能放我回去,到时候我倒是可以向父亲美言几……”
商长陵话没有说完,柴副将直接走过去,一脚踩在他的肩膀上:
“你知道吾为何认识你吗?半月前你射中了吾军一位千户一箭,他因为你如今在榻上还起不来身,你也应该尝尝那样的滋味!”
柴副将说着,直接提起拳头将商长陵打了一顿,拳拳呼脸,打到最后商长陵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徐韶华作为擒首首功之人,这会儿喝了半盏茶水,这才开口道:
“柴副将手下留情,此人还有他用。”
柴副将闻言,收了手,站在武取义的身旁,武取义这时才慢悠悠开口道:
“听你的意思,是你傲舜国准备来攻打我大周了。”
商长陵眸子一闪,冷冷道:
“以前还不曾,现在可就不知道了!我本借此地练兵,尔等却对我痛下杀手,我父必为我报仇!”
“果真吗?”
徐韶华放下茶碗,缓缓走到商长陵面前,商长陵忍不住抬头看去,少年温润如玉,貌若谪仙,可商长陵背脊上的痛楚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这少年下手之狠辣。
“商小将军,我与你作赌,商将军必不会因你而出兵讨伐我大周,你敢赌吗?”
商长陵闻言直接气红了脖子:
“我赌!赌什么,你说!”
“就赌……傲舜国此番过境怀义国的兵力吧,我若是输了,任由商小将军处置如何?”
“好!”
商长陵眼神凶狠的看着徐韶华,脑中已经在模拟用怎样的刑罚手段,来一泄自己被俘的愤恨。
卫知徵闻言不由唤了一声:
“华弟!”
徐韶华摇了摇头,随后继续看向商长陵:
“堂堂将军长子,上前挑衅竟然只携百人之军,真不知商将军是自信还是别的呢……”
少年一声轻之又轻的叹息,让商长陵微微变色,可徐韶华又仿佛喃喃自语着:
“半月前,商小将军应当便知道我大周巡逻兵力加重,商小将军一时不察也就罢了,怎么商将军这么一个久经沙场的老手竟也疏忽了?”
徐韶华偏头看向一旁的柴副将:
“柴副将,方才我听你介绍商小将军是商将军的长子,不知其可居嫡否?”
柴副将看了商长陵一眼,摇了摇头:
“并非。”
“原来如此,那就情有可原了。”
徐韶华目露诧异,随后同情的看了一眼商长陵:
“学生的话说完了,将军让人先将商小将军请下去吧。”
武取义这会儿已经屡次确定徐韶华的本事,这会儿只恨不得把这个宝贝捧在手心里,当即便连连点头:
“带走!”
商长陵只听了一半,立刻挣扎起来:
“你什么意思?!你把话说明白!我父绝不会如此!绝不会!”
待商长陵被带走后,柴副将上前为众人换了新的茶水,随后正要熟练的去门口守着,却被武取义拦了下来:
“不必守了,柴副将,让千户以上的将士都来主帐,本将军要给他们介绍个人。”
武取义说着看向了徐韶华,徐韶华却只是宠辱不惊的淡淡一笑,垂眸抿了一口茶水。
柴副将也看了徐韶华一眼,随即应下:
“是!”
不多时,原本空旷的主帐已经乌压压的挤满了人,后来的千户直接搬了小马扎坐在一旁,众人都有些好奇的看着武取义身旁坐着的少年。
将军身侧的位置,除了便是军师,这么一个黄口小儿怎可坐在军师之位上?!
可柴副将来时早有叮嘱,要他们无论看到什么都要三缄其口,待将军说完话才能开口,是以不过一会儿,徐韶华已经不知被多少眼刀子刮过了。
卫知徵坐在徐韶华下方,谁瞪瞪谁,把自己的眼睛都瞪酸了,安望飞则是冷冷的扫过一众人,见徐韶华没有说话,这才安静的垂下眸子。
“人都来齐了吧?”
武取义点了一下人,随后清了清嗓子道:
“今个就两个事儿,一个是今儿打了胜仗,不但把怀义国的杂碎打跑了,还俘虏了商善的儿子!”
武取义这话一出,全场欢呼,武取义等了五息,随后抬手虚压:
“第二个事儿,就是打今儿起,徐郎君就是我武家军的军师了!你们见他如见我,若是有朝一日我不在营中,有事儿也找他拿主意,听懂了吗!”
武取义厉声说着,众人沉默了一下,一个千户忍不住道:
“将军,您这是昨个睡觉前喝了浆糊不成?这么一个小娃娃懂什么兵法,还军师……”
“呵,牛皮吹的比天都大,前头被那群杂碎打的到处跑的时候忘了?”
那千户红了红脸,随后又道:
“此一时彼一时嘛,这军师又不是什么阿猫阿狗能当的,将军你得给个说法!”
“就凭人家一出手,就把商善的儿子给老子弄回来了,你们谁弄一个,给老子瞧瞧!夜里老子给你们洗臭脚都成!”
“不是,他,他怎么弄的?那傲舜国的三棱箭伤人就废了!不成,今个是老李巡逻,我得去看看!”
话音落下,李千户挑了帘子走了进来:
“将军,您叫咱?刚滚的灰头土脸的,都没法见人。”
李千户挠着脑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随后这才看向众人:
“刚才咱听见谁叫咱了?啥事儿啊?”
那名千户立刻三步并作两步冲了过来,抓着李千户上上下下的打量着:
“老李?你真是老李?你打赢了那群杂碎还能好端端的站在这儿?他们今个忘了带那破箭了?”
“哪儿啊,那不是有徐郎君出主意,让重盾兵跟着吗?他们人又不多,箭都让重盾兵拦着了,然后被我们撵的鸡飞狗跳,别提多好笑了!”
“对了,那领头的好像是商善的儿子,也被徐郎君一箭射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