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国太子对自己的二弟毫无防备,即便二弟拿走了玉印偷玩,也不过训斥一二了事。而当二皇子依言办事,紧接着在太庙外听到了长兄与父皇的惨叫,他被吓得大病了几日,最后却还是被群臣推上了皇座。
桑皇帝继位后身体日渐多病,以为是长兄冤魂作祟,他心中有鬼,只有在“仙人”传梦下,方敢再度踏入太庙。
太庙中不见人尸与血肉,他却看见了一个手脚抱着玉印,躺在雕像中熟睡的婴孩。
孩童数日不进米水而不死,桑皇帝虽有畏惧,却还是依照仙人的吩咐,抱出了孩子交给皇后养育,期间他甚至数次想要杀死可能将来会代兄长向他索命的孩子。
然而桑皇后一直保护着桑明奇,没有让他的谋划得逞。而通过常年累月的暗毒积累,桑皇帝的身体日渐衰败,神思昏庸,逐渐沉迷酒乐,将朝堂政务转交给了桑皇后打理。
桑皇后隐约清楚隆夜余孽的身份与意图,她并不想让自己的亲生孩子被隆夜余孽盯上,索性废掉了二皇子的腿,让他再无继位可能。
然而隆夜余孽看在眼里,他们自始至终只盯上了桑皇帝与桑明奇作为祭品,对于桑皇后的心思与动作,他们没有时间关注。
而如果不是这次桑明奇自称带回了天龄宗仙人,花盛妙又自称见到了隆夜余孽,他们或许不会如此匆忙动手。
现在他们进行到了预备培植桑明奇与老皇帝为仙藤那一步,花盛妙从这些人的记忆里,看到桑师弟似乎被他们早早地投入了鼎中,现在生死不知。
至于夏侯将军,她似乎没有在这些人的记忆里看到与夏侯靖相关的讯息。
这些隆夜余孽如今已经问不出东西,花盛妙只能从他们的记忆里得知,这处重鼎似乎是曾经隆夜帝通往仙宫的一道门。
虽然隆夜余孽没有办法进入这道门,可是她刚刚明明看到,那血肉藤蔓从鼎内探出来的样子。
花盛妙来到重鼎旁边,鼎内绘制着一层又一层繁复深红的诡异纹路,这些纹路让她觉得有几分眼熟。
这不是,她曾经在血牢墙壁上见过的,让她进入了诡域之门的纹路吗?
爆裂开的虫子没有了能与人沟通的神智,她连声呼唤下,却没有见到重鼎中探出任何一条雪藤。
她回头问大师兄:“师兄,刚刚的藤蔓,是路师兄,对吗?”
孟春邈似乎并不在意场中刚刚发生的一切。
但是,他不喜欢那处鼎,也不想让师妹,靠近鼎身。
他轻轻抱住少女的腰身,不让她过于贴近那处重鼎。
“应该,是。”
孟春邈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
花盛妙刨根问底道:“为什么大师兄说应该?”
“因为,藤的气息,很浑浊。”
孟春邈慢慢道:“有师妹要寻找的那两个人,也有——”
孟春邈微微蹙眉:“邪物,还有,师祖道种的气息。”
花盛妙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大师兄口中的师祖道种,指的是剑鬼的道种。
剑鬼的道种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之前不是还蛊惑她抛开大师兄,独自去魔宗找他吗?
难道这些前朝余孽,也和剑鬼的道种有关?
花盛妙少见地生出了一点杀心。
这种仿佛被黏糊糊的虫子阴魂不散缠上的感觉,让她莫名想到了曾经在诡域里被智鬼缠上的经历。
仿佛是感觉到了来自她的厌恶,剑鬼雕像压着一点哽咽的泣音,祈求般轻声道。
“师妹除掉他后,就不要丢下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