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上,我……可以不愿意吗?”◎
花盛妙还不太能理解镇祟司对道祖几乎毫无底线的尊崇从何而来, 毕竟她还是很难将现在在她耳边絮絮叨叨,嘱咐她无论如何都不要轻信大师兄的剑鬼,与他们尊若仙神般的道祖联系起来。
而她也不至于丧心病狂到真的让镇祟司放下镇压邪祟的要事,只为她一人而服务。
不过一想到已经和即将变成邪祟的师兄们, 花盛妙还是提出了借阅镇祟司有关镇压和收服邪祟典籍的请求。
眼陆有些许迟疑道。
“尊上, 司内并没有记载邪尊相关的典籍。”
似乎担心花盛妙误解, 眼陆连忙解释道。
“并非是我们有意隐藏, 只是司内镇压的邪尊都极为危险, 若是以文字留下记载,拥有神智的翻阅者,都有可能被感染变为魔物。”
“那你们是怎么看守邪祟的?”
想到她之前看到的舌头,花盛妙隐约生出一种预感。
果然,眼陆恭敬答道。
“只有器身之道修炼到极致的地枢前辈,才有机会接触并记下与所看守邪尊有关的信息。若是有需要, 司内诸位天枢会调取看守的地枢问询。只不过常人接触过多看守的地枢,也可能拥有被邪祟感染的风险。”
“若是尊上有何要查之事,待天枢阁下查出后, 我们一定会尽快回秉尊上。”
眼陆的态度比之前更加毕恭毕敬。
花盛妙还没有放弃,她指向了眼陆身边的眼拾,不带任何恶意,只是纯粹好奇地问道。
“为什么可以眼拾之前可以问询其它地枢?它也是天枢吗?”
眼拾像是被她的问话吓了一跳, 它小声答道:“尊上, 我不是天枢!”
眼陆的声音似乎有些沉重道。
“尊上, 眼拾的器身之道,已经修炼到极致, 若是没有过多差错, 它不久后也会成为看守一处邪尊的地枢之眼。”
似乎看出了花盛妙的疑惑, 眼陆进一步解释。
“最好的地枢之眼,是最纯粹的器身。眼拾虽然比我晚入道,在器身之道上的领悟,却比我精深得多。而为了能更安全地看守邪尊,天枢已经清洗了眼拾的大部分记忆,并与眼拾建立了真正的血脉连接。因此眼拾可以代天枢,行天枢之事。”
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眼陆的声音突然多了几分急切。
“若是尊上喜欢眼拾,可以将眼拾留在身边,不仅可以让眼拾代您查问您想要知道的邪尊相关之事,也可以通过眼拾与天枢直接沟通。”
这听起来是个不错的提议,不过看眼陆如此急切的模样,花盛妙忍不住八卦了一下。
“你和眼拾先前的关系很亲厚吗?”
然而眼陆或许误会了什么,它整颗血红的眼珠顿时蒙上一层惨白之色。
“尊上恕罪,我绝无假公济私之念,若是尊上不悦,我愿入狱中领罪……”
然而还没等他说完,下一刻,一道冰冷的声音陡然从格外安静的眼拾中传出。
“我是天枢十一,尊上若是有何吩咐,可以直接交代我。眼陆修炼不精,我会好好管教他的。”
花盛妙也没想到自己吃个瓜,会让天枢直接下场责罚眼陆。
“我没有怪罪陆真人的意思,这位天枢……阁下,之前在重明城中,陆真人还帮过我不少忙,也是我的熟人了。我觉得陆真人的这个提议不错,如果可以的话,就让眼拾留在我身边吧。”
然而她没想到的是,天枢十一竟然干脆道。
“既然尊上愿意将眼拾留下,不如一起将眼陆留下吧。他爱慕眼拾,眼拾也喜欢他,不如我成人之美,送他们一起离开镇祟司。”
当天枢此话一出,不知道是不是花盛妙的错觉,她感觉周围的血肉墙壁上,似乎再度多出了许多道若有似无的吃瓜群众的目光。
花盛妙:……好家伙。
忍住当场听这两人爱情故事的想法,花盛妙看向激动不已的眼陆,象征性地询问了一下他的想法。
“你愿意吗?”
眼陆几乎难以控制住不稳声线地应道:“我愿……”
“我不愿意……”
花盛妙诧异地转过头,发现这道微弱的声音竟然是出自胆小的眼拾之口。
天枢似乎只是在眼拾身上,建立了与花盛妙沟通的渠道,而没有完全接管眼拾的道体。
而此刻,眼拾轻声地在一片寂静中问道。
“尊上,我……可以不愿意吗?”
花盛妙的脸色顿时严肃了起来。
难道镇祟司的天枢还带强行牵红线的?
“眼拾,你不喜欢眼陆?刚刚天枢十一说的都是假的,对吗?没关系,我不会责罚你的。如果你不喜欢,我就只带走你一个……
然而眼拾轻声道:“尊上,我,应该是喜欢陆真人的。陆真人帮过我许多,我虽然忘了许多,但我记得,从前……我也是与他两情相悦的。”
“所以,尊上可以只带陆真人离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