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可能也没有想到,真的会有人将小霜玉和他化成的玉君石一起带走,以至于让女孩以为玉君城是一处吞人不眨眼的人间炼狱。
而听完城主夫人的解释,又看着城主专门拿出的,按着爷爷手契的凭证,虽然小霜玉仍然有些无法接受人死后变成的玉君石要被食用的现实,但她也没有再像最初一样全身竖起尖锐的刺。
毕竟如果真的按照城主说的,那么接纳了她和父母,并且让爷爷安然度过晚年的玉君城,从一开始就不曾亏欠过她什么。
而她如果不同意玉君城中的生活方式,也确实随时可以离开玉君城,只是她的父母未必会做出和她一样的选择。
“玉夫人,为什么要把这些事情告诉我呢?我对玉君城的了解越少,我离开玉君城以后,不就不会泄露出更多与玉君城有关的秘密吗?”
玉夫人轻轻摸了摸她的头。
“在我心里,每个玉君城里的孩子,都是我的孩子。在你没有离开玉君城之前,我也会将你当成我的孩子一样看待。”
女孩不说话了,她揪了揪自己的衣角,跳下了椅子。
“我要去找阿姐。”
花盛妙跟在小霜月身后,确定没有人跟踪她后,就叫住了她。
女孩一见到她,就迫不及待地将所有话,都告诉给了花盛妙。
“阿姐,你明天要和我一起进玉君山吗?”
花盛妙虽然仍然对城主府中的所有人抱有最高的警惕,但她还是答应了女孩一同前行。
而小霜玉也没有回到城主府中,她一个晚上都呆在她身边,叽叽喳喳地说着见到父母后的畅想。
第二天清晨,女孩带着她再度来到城主府中,只是此时城主府里格外热闹,三十多个孩童如同上窜下跳的皮猴,一边吃着糕点,一边还玩着抓人躲闪的游戏,
这三十个孩童里,还有几个是她昨日见过的孩子。这些孩子脸上不见多少对城主府上的人的畏惧神色,有人无意撞倒了城主的儿子,红衣孩童摔倒在地,疼得哇哇大哭,城主和夫人也只是哄劝了几声,让他记得来吃早饭。
城主和夫人也招呼着她们一起用早饭,只不过花盛妙早有准备,出发前也把小霜玉喂得饱饱的。
见她们拒绝,城主府的人也没有勉强,城主和夫人带着孩子,如同踏青出行一般,不带半点紧张神色,慢悠悠地用完早饭,就从屋内开凿出的,如同地窖一般的洞口慢慢走下。
洞口下的空间极其开阔,不显得阴暗逼仄,反而格外明亮整齐。
一层层宽敞平整,井然有序的玉层,如同是被精心设计的蜂巢,通道缓坡连通上下,明亮的灯光照耀出地面温润沉厚的玉石质感,赫然是一座鬼斧天工的地下之城。
偶尔会有推着独轮车的玉君城百姓,推着满满的玉石从坡道中上来,将玉石整齐堆放在第一层上。
而从第一层走下去,越往下的层数,开凿玉石的人越多,周围的光线也越发昏暗,但人们脸上都不见多少疲惫之色。
一个看着皱纹满满的老人,也能毫不费力地推着独轮车健步如飞,还能中气十足地问一声玉君城城主,是否又到了轮换值班的时间。
城主和夫人们慢慢闲聊过去,花盛妙和她身边的女孩如同两个格格不入的异类,被人们默契地忽视。
然而花盛妙安然自若,还有闲心轻轻拉住大师兄的手,问他是否看出了什么异样。
孟春邈反握住她的手,给出了一句似乎没有多少意义的回答。
“很多石头。”
“玉君山之外,还有很多黑色的石头。”
花盛妙还想再问,这时候城主夫人敏锐地转过头问道。
“姑娘是在和我说话吗?”
花盛妙摇了摇头,自然如同无意般问道:“玉夫人,可曾见过和我一样来自玉君山外的人?”
她仔细地描述了一番智鬼与路师兄的模样,城主夫人温声安抚她。
“可能姑娘的两位同伴,在玉君山外沿吧。此处是玉君山的核心,有玉君看守,十分安全,外人难以进入此地。如果姑娘想去玉君山外沿,就要多走一程路,而且我们也不能亲自陪同姑娘一起前去,只能让玉君带路了。”
花盛妙大度地表示理解,只是玉夫人担忧地看着她。
“姑娘一定要去往玉君山外沿吗?去了那处后,就难以返回玉君城中了。而且总是会有些心思叵测之人妄图进入玉君山外沿,那一处也格外凶险。我一见姑娘,就觉得十分面善,若是你愿意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