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春邈稳稳地抱住少女柔韧的腰身,他低头看着怀中的小师妹,如云中仙一般的出众面容上,仍带着温柔轻浅的笑容。
“师妹,不怕。”
他的手掌,如同安抚着受惊的孩子一样,轻轻抚拍着花盛妙的脊背。
“我在此处。”
仅仅是一句话,花盛妙奇异地就有了一股难以言说的安全感。
大师兄虽然说过他是最大的邪祟,可和那些诡异的木雕比起来,大师兄简直温柔还有求必应得像个活的仙人。
对付制造木雕的邪祟和操纵邪祟的魔宗弟子,她选择相信——术业有专攻。
不过如果不是道祖雕像突然变重,她原本不想动用这重手段的。
对了,道祖雕像呢?
花盛妙下意识往自己轻飘飘的背后包裹一摸,只摸到了空荡荡的包袱系带。
她睁大眼,难以置信地看向孟春邈。
“师兄,我的雕像呢?你看到它掉到哪里了吗?”
孟春邈稳稳环抱着她,他们仍在往深洞底部落下。
大师兄如神仙中人的面孔仍然带着一如既往的温柔笑意,他轻柔道。
“……雕像?我丟了它。”
……丢了
……了
花盛妙的脑子突然空白,艰难地理解了师兄这一番话后,她的血压一瞬间被拉高。
她打算作为护身符的道祖灵像,就这么被大师兄丢了?!!
虽然刚刚道祖灵像的重量变化,确实让她措手不及,可是冷静下来后,花盛妙并不认为那尊道祖灵像准备害她。
如果没有那尊道祖灵像庇护,她早就比翟师叔更早地变成木雕了。
所以,那尊道祖灵像刚刚变重,让她降落,说不定是在警告,甚至提醒她什么。
可是大师兄这么轻易就把它丢了?!
花盛妙下意识想让大师兄替她把道祖灵像找回来。
然而当目光触及孟春邈唇角的温柔笑意,还有那空荡荡的身后时,花盛妙突然想起一件事——
她眼前的“大师兄”,不是真正的大师兄,而是她用那一条玄月命线变出来的。
而大师兄也叮嘱过她,除非到万不得已的地步,不然不要动用这一手段。
那么,用玄月命线变化出的大师兄,真的可信吗?
花盛妙已经感受不到那条玄月命线的存在,更不用提操纵它。
从她操纵的死物变成一个活人,这种道法真的没有什么后患吗?
花盛妙深吸一口气。
当下玄月命线变化出的“大师兄”可不可信,或者日后会不会有后患,都已经不是最重要的问题了。
既然这变化出的“大师兄”愿意救下她,至少说明短时间内他应该不会想害她。
现在最重要的,是解决崇明城里的邪祟。
花盛妙立刻问道:“师兄,您能不能帮我解决这些邪祟?”
孟春邈慢慢点了点头,温声道:“好。”
没有任何为难之色,也没有想任何与她交易的举动,孟春邈轻飘飘答应下来,就像是一位一心为她的大师兄一样。
他抱住花盛妙稳稳落在深洞底下,松开手后,毫无防备地走在她面前。
花盛妙看着大师兄如青松翠竹般挺拔的背影,神情略微有些恍惚。
事情这么简单,就能解决?!
回想起翟师叔之前说过的,要她等镇祟司来人的事情,花盛妙追上大师兄的脚步。
“解决邪祟一事,师兄有头绪了吗?”
深洞底下似乎是一片被刻意挖凿出的地下通道,原本多如牛毛的木雕在此地完全不见踪迹。
花盛妙一边开口,一边提防着可能突然出现的木雕。
然而孟春邈的步伐平稳,声音轻松,如同说着一件小事。
“它在底下,本体难以移动。等我把它的命线抽出,这邪祟就不足为惧了。”
抽出命线?
花盛妙下意识地看向自己手腕上仅剩一条的玄月命线,她极为丰富的联想力,让她瞬间联想到了初入大师兄洞府时,看见的与那棵参天大树相连的巨大月亮。
不会吧,那轮巨月,难道也是一个邪祟?!
师兄送她的玄月命线,也是从那轮巨月里抽取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