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睡衣,也不愿意回去拿,就穿祈妄的。
他年纪不大,却无师自通知道怎样施展魅力。
祈妄明明有多余的睡衣,他也不穿,就找了祈妄一件松垮的白衬衣,随意地罩在身上。
祈妄洗了澡出来,迎面撞见他这样,几乎是下意识的,轻轻把头偏了过去。
他想起了那天喻年在这间房里给他当模特的样,一双眼睛湿漉漉的,像盛着一场春雨,似笑非笑地望着他。
可他不敢看,喻年却不放过他。
喻年像猫一样踮着脚走过来,坐到了祈妄的腿上。
两个人靠在一起,都是年轻气盛的时候,屋子里开了空调,并不觉得冷,可是肌肤相触的时候,心跳却像漏了一拍。
喻年端详着祈妄的神色,抬起头,轻轻地吻住了祈妄。
屋子里的灯不知道什么时候熄灭了。
深蓝色的床单像起伏的海。
被子里面像是另一个世界。
喻年觉得自己像被裹在一个蛹里,透不出一丝光亮。
只有祈妄抚过他的脸的手是真实的,温暖的。
他忍不住地轻哼了一声,在被子里抱紧了祈妄。
但祈妄没有更进一步。
喻年实在太年轻,也太稚嫩了,像一朵才开了一半的小叶栀子,洁白柔软。
即使他这样轻,这样软,随时可以敞开自己,化作一场幻梦迎接祈妄。
祈妄还是克制住了。
他不觉得在告白的当夜就拥有喻年是个好主意。
他有太多的顾虑,燥意,渴望和迟疑混杂在一起。
何况喻年才生病痊愈。
所以即使喻年几乎要哭出来,他还是抽身离开了。
他替喻年捡起那件掉落地白衬衫,小心翼翼地给喻年穿好,扣子一颗一颗扣上,严密地遮住了喻年。
床头的灯光又亮了起来,照着喻年透红的脸。
喻年望着祈妄,几乎恨得牙痒痒。
“你还算不算个男人。”他气得骂人,声音却软绵绵的。
祈妄气息也不稳,像一只被进紧了逼仄牢笼的狮子,恨不得四处冲撞好发泄心中的火。
可他脸上又浮现出一层无奈,把喻年抱在了怀里。
“别闹。”
他吻了吻喻年的发顶,“我可不想今天就再陪你去诊所。”
他顿了顿,声音又有点凉飕飕的,“至于我是不是男人,你不知道?”
他声音里远比平常沙哑撩人,像一潭被压在深潭下的火。
喻年突然又哑了火。
他脸上滚烫,眼眸湿漉漉的,撇撇嘴,虽然心有不甘,却也没再说什么。
他重新依偎在祈妄怀里,两个人挨在一起,度过了确认恋爱后的第一个长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