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恶毒女配与女主(1 / 2)

第一次,直面对决。

陆晚说的话原本苟安并没有放在心上, 烘焙坊打开门做生意,谁去买蝴蝶酥送给谁都不过是人家的自由,那一百六十多块钱最后至少有十块钱化作零用钱落入她的口袋,她没什么好不高兴的, 甚至想说谢谢光临, 欢迎下次惠顾。

她微微眯起眼压了压脑袋上的帽檐, 转头看向其他地方分散注意力——

说实话大多数情况下她发疯也是冲着夜朗,几乎没有去主动招惹过陆晚。

耐不住这位原著女主主动贴上来惹人烦, 今天更是好像直接出声挑衅。

苟安无所谓, 只想离她远点。

此时已经接近下午,体育场内逐渐的热闹了起来, 校学生会的成员终于搭建完了主舞台,正大呼小叫地安排幕布;

经管的人带了几个穿工装服的师傅进来, 后面扛着巨大的铁架子装的发射机, 应该是今晚用来放烟花的装置;

隔壁地质学院的则抱着一大堆充气小黄鸭和泳圈来, 用打气筒弄好了全部扔进泳池里, 地质学院的会长是个熟脸,以前贺然小少爷二世祖团队的一员,这会儿他正问一个小干事泳池的恒温系统开了没,今晚还有水上游戏,听到回答为了省电还没开正在大发雷霆……

苟安打了个呵欠, 撇开头, 继续装她的蝴蝶酥。

“看,苟安不说话了。”

“估计是气死了。”

“有几个钱有什么了不起的, 整天欺负晚晚……”

“啊, 你们和苟安不和吗, 还是上次奖学金的事?记恨到现在?不至于吧?”

“为什么不行!”

“喂, 能别像个长舌妇一样叨逼叨吗!”唐辛酒猛地抬起头骂,“不理你还来劲,你是个什么东西!”

“行了,酒酒,别理她们。”

苟安的声音懒洋洋的。

烟花装置在调试,她一边走神,手上还在机械运动装蝴蝶酥,耳朵边却不可避免地听陆晚的那个八婆舍友在问——

“算了不理他们,晚晚你吃过这个蝴蝶酥吗?什么时候的事啊,这个好贵的,是你男朋友送给你的吗?”

苟安对这种“你好穷你吃得起必然就是男人送的”逻辑嗤之以鼻,心想为什么陆晚听到这种话都不会生气?

“啊,不是呀。”

软软的声音响起。

“是我邻居——”

将蝴蝶酥塞进纸袋里的动作一顿。

与此同时不远处的烟花装置试运行,“砰”的一声巨响,苟安被吓得缩了缩脖子,头顶的几根碎发都因此竖了起来。

周围的人纷纷扔下手上的活儿捂住耳朵,巨响过后强大的耳鸣震得她有点儿头晕,茫然地转过头看着地质学院的老大叉着腰双腿劈叉大骂经管的老大,搞出动静前能不能说一声,是想吓死谁——

苟安脑子有点空白。

紧接着烟花装置又响了一次。

惊天动地得脚下的地好像真的在颤抖,经管的人才笑嘻嘻地说:“好啦,手可以从耳朵上放下来了。”

众人显得有些迟钝地骂骂咧咧放下手,周围稍微恢复了一些交谈的声音——

只是大家说话的声音好像都比之前大一点儿。

陆晚说了什么,她舍友没听清,就说:“你说什么,我没听清,你大声点!”

于是小白花女主凑到了舍友的身边,提高了平日里细声细气软绵绵的嗓音:“我说,蝴蝶酥不是我男朋友送的,是我青梅竹马的邻居在苟家做事,最近每天都有带一个蝴蝶酥回来给我。”

陆晚笑了声,回头看了眼夜朗,“这个家伙,人和口味一样冰冷的人从小就很讨厌甜食啊,所以都便宜我了。”

陆晚:“所以,我——都——吃——腻——啦!”

声音异常清晰。

不止陆晚的舍友听清楚了,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清楚了。

众人纷纷停下了手中的活转过头,大部分人是在震惊这个陆晚口口声声“我都吃腻了”是完全的在不礼貌加挑衅苟安——

只有苟安,面无表情,但也停下了手上的机械运动。

她想到的是从另外一个角度发生的另外一件事,

这几天她每天蹲守在烘焙坊监工到很晚,有时候天又冷还下雨,从烘焙坊出来,她都会踢着保镖先生的小腿,让他不要再跟着她回家蹲在她房门口守夜,滚回他的狗窝睡觉。

这种情况的第一天晚上,夜朗大概是没想到苟安下课后还有这种盯工活动,下午起床没吃饭就去学校接她了,自己没吃饭,所以晚上从烘焙坊走出来时,他的肚子响了下——

夜朗长得好看,平日里冷着张脸,生人莫近的模样,眼下搞出这种糗事,烘焙坊的小姐姐们纷纷一愣,然后笑出声。

苟安被他囧得不行,黑着脸随手抓过备好货、还散发着热的一枚蝴蝶酥扔到他身上:「回家吃饭去!」

这一扔扔成了习惯,后来每天从烘焙坊出来,给保镖塞蝴蝶酥,再让他滚蛋不小心就成了必走流程。

她没想到,最后那些蝴蝶酥,是一口没进夜朗的肚子里。

因为他讨厌甜食。

好好笑,原来他从小讨厌甜食。

……

原著中,恶毒女配之所以被称作恶毒女配,当然是因为从性格到行为双线开花,基本没干几件好事。

而奠定了“苟家那个女儿性格真的很坏”的基本调调之一,就是之前曾经提到过的,苟大小姐失去了爱猫之后,把新得的保镖当成了新的宠物,她围着保镖转,说把保镖宠上天也行……

某次宴会注意到保镖喜欢她家的蝴蝶酥,从此苟宅的蝴蝶酥就没断过,真的不敢断,否则苟大小姐必然大发雷霆。

直到有一天,大概是中秋当日,烘焙坊的蛋黄酥和蝴蝶酥卖的供不应求,烘焙坊那边忙的两脚不沾地,就派了个实习生来给苟安送今日份蝴蝶酥——

那个实习生大概是和苟安同龄的一个年轻男生,趁着节假日出来打工,走之前按照主管的吩咐抓了几件商品塞进袋子,就骑着电单车往苟宅赶……

结果你猜怎么着?

男生懂什么甜品哪个是哪个,如同中了邪,那天他袋子里装的全是蛋黄酥,还有一个莫名其妙的蛋糕卷。

苟大小姐打开纸袋脑壳就疼了下,只是这时候还能保持镇定,把纸袋还给他:「拿错了,我要的是蝴蝶酥。这是哪个预定客人的东西吗,赶紧回去换。」

「不是,我随手抓的。」

那个骑着电单车的男生挠了挠头,说,「烘焙坊离你们这太远了,来回我又得浪费一个小时,今天烘焙坊很忙嗳……要不你今天就将就一下吃这个行不行?」

当时苟大小姐脑袋上面就冒出一个巨大的问号,「不行。」

「啊,能不能别这么麻烦,今天大家都很忙啊,我那还有好几十斤黄油等着处理,少吃这一天蝴蝶酥你又不会怎么样——」

苟大小姐脸上放空了那么一会会,大概是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他怎么敢”,反应过来后,连袋子带那一袋莫名其妙的蛋黄酥,已经砸到了这个实习生的脸上。

「你干什么?!」

「干你。」

………………中秋佳节,不仅苟安家里全是亲朋好友,连带着隔壁贺宅亦如此。

听见动静赶来了很多人,包括苟旬、贺然、夜朗在内,所有人看见的便是苟安拿东西砸人并大发雷霆的这一幕。

「又开始了。」贺然靠着栅栏嗤笑,「日常欺负人当饭吃啊,苟安?」

苟旬黑着脸,「吵什么!」

夜朗蹙眉。

没人知道怎么回事。

没人知道苟安为什么为难一个打工同龄人。

当然也没有人问,从头到尾究竟发生了什么。

大家只是都不约而同地想,看啊,这就是苟安,她又开始了。

苟旬推了推夜朗,让他赶紧的别让姐姐在家门口丢人现眼,毕竟现在所有人都默认了苟安最听保镖先生的话——

保镖先生果然上前,一只手捉住了苟安的手肘,阻止了她还想伸手去推别人电动车的行为。

发疯的苟大小姐一下子冷静下来,在周围人冷眼鄙夷的围观中,她却毫不在乎,转过头,与身后人那双沉静的黑眸对视上。

几秒的沉默,少言寡语的保镖问:「怎么?」

苟大小姐一下子红了双眼,吸了吸鼻子小声地对保镖说:「抱歉,今天明明是过节,却偏偏是今天没有蝴蝶酥了。」

苟旬忍不住骂了句“变态”。

夜朗从头到尾没有表情,他说:「没事,反正我不喜欢。」

苟大小姐天真地以为他是在安慰自己。

没想到其实人家说的是实话。

在宴会厅打包剩余的蝴蝶酥带回家不是为了自己的口腹之欲;

每天带着苟安塞过来的蝴蝶酥下班也不是把它带回了家;

喜欢蝴蝶酥的从来不是从小就不喜欢甜品的保镖先生。

苟大小姐日作夜作,冲路人大发雷霆,换来亲朋好友的白眼和一句“偏执狂”“神经病”的鉴定——

换来的,是喜欢蝴蝶酥的陆晚,捧着甜品仰着头对保镖先生甜甜地笑着说,谢谢,我很喜欢。

……

体育场上,人来人往,经管和地质还在叉着腰掐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