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将钥匙拿给宋时桉,他就能打发人来将这些物品搬走,然后帮自己出手了。
简直不要太方便。
可惜她手里这些铺子的地段太好了,一直空着未免可惜,也容易引人怀疑。
不然完全可以留一间空铺子出来,专门存放自己从系统仓库里取出的物品。
不过这也不是没解决办法,回头自己另租个地段偏远些的宅子当仓库便是了。
或者回头有钱了,干脆直接买个宅子,专门拿来当仓库使。
宋时桉很快就让人将东西给搬走了,赶在冬至前给姜椿带回来一千二百两银子。
着实让姜椿吃了一大惊:“这么多?我还以为最多能当个四五百两呢。”
毕竟家具里头最值钱的紫檀木跟花梨木宋时桉不让她卖,她自己也不舍得卖。
宋时桉白她一眼,好笑道:“四五百两?光那一对雕刻得活灵活现的石狮子,就卖了五百两呢。”
“啊?”姜椿嘴巴惊得能塞下一只鹅蛋了。
那对石狮子她以为值不了几两银子,又占地方,这才想让宋时桉帮着处理掉。
却没想到竟然这么值钱?
宋时桉给她解释道:“七品以上官员才能用石狮子,官职每高一阶狮子身上的鬓毛就多一撮。
一品官员用的石狮子头上有十三撮鬓毛,民间笑称其为‘十三太保’。
而娘子抽到的这对石狮子,正是十三太保石狮子。
这样雕工的十三太保石狮子无论是一品大员,还是有希望升一品大员的二品官员,哪个不想要?
若非我不想太张扬,将其送去拍卖行拍卖,再翻一倍价钱也容易。”
大周官员笃信石狮子能帮助自己官运亨通,旁的上头不舍得花银钱,这上头却从不抠搜。
姜椿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
真是长见识了。
她原著里还真没写到这个知识点,所以压根就没查过这方面的资料。
宋时桉又继续道:“文房四宝从来就不便宜,你那些笔墨纸砚数量不少,其中还有三方玉质不错的镇纸,能当七百两银子也没甚稀奇的。”
不管怎样,能卖出一千两百两银子,姜椿还是很高兴的。
她一下扑到宋时桉怀里,楼住他的腰身,拿脸蛋在他胸堂上拱来拱去。
嘴里笑嘻嘻道:“夫君好厉害呀,多亏有你帮忙,要是我自己去当,可当不了恁多钱。”
宋时桉忍不住得意地扬了扬嘴角,嘴上却淡定地说道:“些许小事而已,倒还难不倒我。”
姜椿嘻嘻哈哈道:“夫君天下第一厉害,这世上压根就没有能难道夫君的大事!”
宋时桉闻言,脸色顿时有些阴沉。
谁说没有?子嗣问题就是难倒他的大事!
若明年姜椿仍然没能怀上身孕,他可能就得让人去寻专治不孕不育的神医了。
太医院那帮废物就算了,他们每回替自己跟姜椿把脉,都说俩人身子骨十分康健。
既然身子骨康健,他们敦伦得也十分频繁,为何姜椿的肚皮至今都没动静?
定是他们太废物!
姜椿还不晓得宋时桉都准备找神医看不孕不育了,她接下来几日那是相当的忙碌。
首先就是住在后街上依附着宋家过活的族人来拜见。
先前听宋时玥说起过,后街上共住着七八家族人,今儿这七八家族人全都来了。
男丁都到前院拜见宋振庭这个族长去了,女眷们则带着家里的小娘子跟小郎君,一块儿去拜见周氏。
小娘子跟小郎君们一口一个“老祖宗”,把周氏这个不苟言笑的老太太给逗得合不拢嘴。
给每个小辈都派发了赏钱,每人两对银锞子。
拜见完周氏,众人又转战到正院,给庄氏这个当家主母请安。
庄氏给了每人一只荷包,小娘子的荷包里装的都是耳环跟戒指之类的小首饰;小郎君就直接给两对银锞子。
数额竟然跟周氏的一样。
窝在丹桂苑等族人上门的姜椿,从桂叶口里听说了此事,忍不住挑了挑眉。
庄氏给族人的赏钱竟然跟周氏给的一模一样多。
周氏听说后,肯地会暴跳如雷,觉得儿媳妇庄氏这是不给自己留脸面。
姜椿撇撇嘴,这能怪得了谁?还不是怪周氏太小气,分明手里握着大笔的嫁妆,行事却这般小气。
庄氏若是比照着周氏这个婆婆的数额,减等给赏钱,族人心里会不乐意,外头人晓得了,也会说她这个当家主母太小气。
但若是加太多的话,又有打自己婆婆脸的嫌疑。
最后只能跟周氏保持齐平。
于是就出现了婆媳俩给相同数值赏钱的趣闻。
姜椿想了想,说道:“把咱们给小娘子跟小郎君准备的见面礼里头银钱的部分,也改成两对银锞子。”
既然太婆婆跟婆婆都送两对银锞子,那自己也送两对好了。
啥?她还给小娘子准备了银钗跟绒花?给小郎君们准备了宣纸跟松烟墨锭?
那不重要。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
姜椿原本手里握着一千两银子,如今又得了一千二百两银子,顿时觉得自己腰杆子又硬起来了。
决定重新当一回散财童子,让族人过个开心愉快的冬至节。
这事儿很快就传到了正院跟松鹤苑。
庄氏懒得管姜椿的破事,她手里有钱,想当散财童子博个族人里头的好名声,那是她乐意。
自己管天管地,还能管儿媳妇怎么花“她”自己的钱?
反正长子说那是姜椿的钱,那就是姜椿的钱呗,她还能跑去跟长子掰扯这个不成?
周氏却是暴跳如雷,当即就对伺候自己的丫鬟说道:“去把桉哥儿媳妇叫来。”
丹桂苑这头,送走族人,姜椿睡了个回笼觉,睡醒之后就接到了周氏传唤自己的通知。
没错,是传唤。
姜椿又不是傻子,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周氏传唤自己的缘由——都是今儿给族人的见面礼闹的。
桂枝忧心忡忡道:“老太太那性子,加上如今老爷们都回来了,奶奶去了只怕没好果子吃。”
姜椿不以为意道:“怕甚,你奶奶我脸皮厚,被骂只当耳旁风,可以左耳进右耳出。”
桂枝追问道:“那要是打呢?”
“噗嗤。”姜椿一下喷笑。
桂枝也晓得自己说了傻话,顿时羞红了脸。
就奶奶那力大无穷的本事,又跟虞总教头在学功夫,别说只老太太屋里那十来个丫鬟婆子,就算加上阖府的家丁,也不是奶奶她的对手。
话虽如此,但小心驶得万年船。
姜椿还是打发桂叶跑了趟正院,将老太太传唤自己去松鹤苑问话的事情告知庄氏。
让她做好随时救场的准备。
不然“战后重建”,花的可是庄氏手里的银钱,就问她心不心疼?
接到消息的庄氏:“……”
自己想趁机跟婆婆打打擂台,借着冬至发赏钱的时机,狠狠下一下她的脸面。
谁知半路杀出姜椿这个程咬金来,坏自己的好事。
她要是那等惹了事会自己扛的性子,庄氏还不担忧,偏姜椿是那等惹祸第一名,扛事不见人的性子。
最后擦屁股的活计还得落到自己头上来。
她能怎么办呢?
只能照姜椿的意思办,不然她真担心姜椿会把松鹤苑给拆了,或是把老太太给气出个好歹来。
老爷跟俩儿子才刚重回官场,可不能在这时候丁忧。
想到这里,庄氏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自己肯定前世不修,所以才摊上这么个奇葩儿媳妇,这辈子就是来历劫的。
不情愿归不情愿,她没敢拖延太久,候姜椿过去松鹤苑一刻钟后,就立时动身去了隔壁。
谁知只这一刻钟的功夫,姜椿就已经爬上了松鹤苑的屋顶,坐在屋顶上拿雪团砸院子里的丫鬟婆子。
砸得这些丫鬟婆子嗷嗷叫着躲避。
松鹤苑内乱成了一锅粥。
庄氏眼前一黑,差点晕倒过去。
昨儿才刚又下了一场雪,今儿天气阴沉,日头没有出来,所以屋顶上的积雪半点都没化。
那样高的屋顶,她都不晓得姜椿是如何爬上去的。
积雪又湿又滑,万一她不小心摔下来,摔出个好歹,可如何是好?
庄氏当即就想怒吼一声,让姜椿赶紧滚下来。
但又怕惊到她,导致她一个脚滑,从屋顶滚下来,那自己可就罪不可恕了。
所以庄氏只能先轻咳一声,然后放缓语气,哄劝道:“椿娘,你下来,有甚事咱们慢慢说。
母亲在这里,定不会让人随便欺负你的。”
姜椿坐着不动,哼笑道:“我不下去,我一下去,老太太就要让人捉我去跪祠堂,我胆小,怕鬼,不敢去跪祠堂,所以只能躲在屋顶上喽。”
庄氏:“???”
你胆小,你怕鬼,你不敢去祠堂,但你敢爬屋顶上去?
你要是胆小,那天底下就没有胆大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