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批改着奏折的帝王忽然一阵猛咳。
“陛下!” 皇后急声担忧道,手中研墨的动作也停了下来,上前轻轻顺着皇帝的背脊。
皇帝看了眼咳在帕上的血,而后道:“看来朕这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了。 ”
皇后眼眶微红,摇头:“陛下说的哪里话,陛下龙体安好,能活足足百年呢。”
皇帝将手帕递给身边的太监,轻叹了一声,“皇后不必安慰朕,朕心里有数。看来,储君也该早日当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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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到储君这敏感的两个字,皇后便不再参与,只继续细心磨墨。
“可是,朕却在担心一件事。皇后你可知,是什么吗?”皇帝缓缓看向皇后。
皇后摇头,“臣妾不知。”
皇帝盯着她,似乎想在她的眼中看出什么,“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朝中的大臣换了又换,朕器重的臣子也一次次触怒朕的逆鳞,而朕的几个儿子,也越来越令朕失望……皇后觉得,这一切,会是巧合吗?”
皇帝隐约间已经感觉到了朝堂的不对劲。
他的人也在暗中探查,却并没有查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能成为帝王,站在苗庙堂之高,自然能看出一些东西来。
皇后眼底隐下一丝什么,微微笑道:“ 臣妾不知前朝之事, 陛下所言,臣妾也不知该如何作答。 ”
皇帝看着皇后,“老七乃你所出,先前却一直不在储君之争的行列里。你可有为他感到不甘?”
皇后轻轻摇了摇头,“礼儿自小便身体不好,又淘气。长大后更是被宠坏了, 无德行,如何为君。我只希望,他能一辈子平平安安顺顺遂遂便罢。 ”
“那如今呢。” 皇帝观察着换皇后的表情,“最近朝中不少官员臣子都对老七称赞有加,朕,还听到了一个传言,说是…… 朕,实则欲将皇位传给老七。 ”
皇后手里的墨忽的落下,她容色里表现的有些诧异,也很惶恐。
“陛下,臣妾不知此事。也不知此谣言从何而起啊…… ”她看着皇上,“ 当年老七之所以去巡视北境, 便是为了历练一番,想让所有人知道,您的儿子是没有一个废物的。 谁知这一历练便是两年。他与京中可没有半点联系,连我这个亲娘都没有家书回来。”
皇后说着说着眼眶也不禁红了起来,“ 您也知道,他这两年,在北境做的都是为国为民之事,可他从未书信回来邀功半分。北境那般寒苦…… 礼儿自小娇生惯养的,又何曾吃过这些苦……”
北境寒苦,不止是因为寒冷,也因为那边物资匮乏。
加之地形环境因素,所以多年来,除了皇帝派遣,朝中从来无人愿自请去北境。
北境周边茹毛饮血的部落氏族,与其他国家有所不同。
那些部落彪悍而残忍,杀人如麻 ,且屡次犯境,掠夺北境本就匮乏的物资和百姓。
故,多年来,只要是去北境的士兵,都很难回来。
“你说的不错,老七能在北境足足待了两年,又在那边屡屡建功,将北境治理的井井有条。也实在出乎我的意料……看来,朕对这个儿子,了解的实在是太少了。” 他平静道:“所以,如今朕,倒是有些纠结了……”
皇后抹了抹眼角的泪, “陛下纠结什么?”
皇帝缓缓道:“ 自然是未来的太子, 继承朕皇位的人选。”
说到此数,皇后便默不作声了 。
她知道,皇帝是在试探她。
结合前面他所说的话,他恐怕是在怀疑朝中的一些事情,是自己在幕后主导。
所以,皇帝在试探她的态度。
皇帝见皇后不再说话,便也不再追问于她。
他转身沉思片刻,方才沉沉道:“ 短暂之功,又如何比的上多年的沉淀和言顺之名。”
皇后眼底微沉,垂下眸子,并未说话。
半个时辰后,皇后从御书房走了出来。
当她带着婢女们走出御书房的范围后,才低声吩咐了一句,“ 给青鲤丫头送个信。 ”
“是,娘娘。”
皇后走了极远才缓缓停下脚步,雍容华贵的容颜之上此时却是一派凝沉。
皇帝,怕是怀疑礼儿了。
这些年他纵容自己的儿子拼的你死我活,其实,都是在让他们成为晋王的磨刀石吧?
想到此处,她竟有了一丝对皇帝的怨恨。
他方才的话,分明是在告诉她,即便礼儿做了什么,他的皇位如今都不会落到他的身上。
若是从前便罢, 无论谁皇夺储君之位, 只要她的儿子能平安过的逍遥自在,她便不会如何。
可到今日,若皇帝还想让她的儿子当晋王的磨刀石……
她美眸也渐渐眯起一丝冷意来。
半晌过后,皇后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前方,“ 两年了,怎的还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