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王妃回头看了一眼襁褓中的婴儿,又立马转过头,“她是书仪的孩子,应该延续书仪的血脉。”
许含章轻轻点头。
“还有呢?”
她不信庆王和庆王妃如此大张旗鼓只是为了这件事儿。
庆王从怀中掏出亲王印章,“明宣是庆王府唯一的继承人,我们得把他留在庆王府,以后庆王府的所有一切都是他的,待他满十岁我就上书皇上定下他的世子名分。”
“今日此言可立字据为凭证。”他放下自己的亲王印章。
老淮阴侯看了妻子和悲痛欲绝的儿媳一眼,吩咐旁边呆滞的沈听琴。
“听琴,你去取笔墨纸砚来了。”
最后老淮阴侯亲自替孙女写了一封休书,再把刚刚庆王说的话写为字据。
“庆王请吧。”
庆王在上面盖上了印章。
许含章看完了之后,再也忍不住哭了出来,“滚,滚出我淮阴侯府。”
“把明宣留下,以后他若是愿意回庆王府自由他,他若是不愿意也随他,我们只愿保留着他庆王府子孙的身份。”
庆王妃颤颤巍巍的搂住两个孙儿,轻轻点头。
“好。”
庆王扶着庆王妃往外走,庆王妃一步三回头,视线都落在了旁边放着的沈书仪尸身上。
何如乔对上庆王妃的目光,抹抹眼泪,狠狠地说了句,“一个时辰后,咱们宫中相见。”
这事儿他们说了不算,得皇上下明旨,可如今两家明显已经成了仇,皇上必不会为难。
等到宫中,长曦大长公主和许含章迈步走在最前。
皇上揉了揉自己的额头,看着底下跪着的两家人,叹了一口气。
“允了。”
“沈氏女书仪德华兼备,特封为永仪郡主,以郡主规格下葬。”
等所有人都走出大殿,他又叹了一口气,“梓潼,当初这门亲怎么看都千好万好,怎么就到了如今的地步呢?”
皇后拍了拍他的手,脸上的笑容温润却是语句却讽刺。
“沈家那孩子自是没有哪里不好,可你那位侄儿就哪儿哪儿都不好了。”
皇上眉眼蹙着,“罢了,淮阴侯府也不会就此善罢甘休,先等着吧。”
只要不伤及他的底线他不会管。
庆王妃看着何如乔走都走不稳需要人搀扶着,当下停住了脚步,她不该走到何如乔面前。
书仪没了,她都伤心至此,何况是淮阴侯府呢。
庆王扶她,却被庆王妃冷冷扔开。
“你我二人没有教导好孩子,和该是我们的错,可宋毓川,我真是恨你呀,也恨宋恒越。”
西境战事正急,中军大帐中却肃穆目非常,淮阴侯杀敌人如砍瓜切菜一般镇定,现在却拿着手上的书信身体抖着,洁白如雪的纸张是承载着难以承受的噩耗。
“竖子可恶……害我儿如此。”
沈观棋看着父亲眼角流下的眼泪,一下子冲上去拿过书信,看完了之后他抽出旁边的佩刀。
“我要杀了他。”
他要杀了宋恒越,杀了他替小妹报仇。
就在他要冲出营帐的时候,淮阴侯吼住了他。
“站住。”
沈观棋回头,“爹……”
淮阴侯颤着手把信揣进自己怀中,“先不要打草惊蛇。”
他此刻格外的恨自己的理智和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