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时间,沈书仪对宋恒越的态度变化不多,可也能看的出来多了一些包容。
又一年春,沈书仪陪着明宣过完了他的十岁生辰,又把他送进白云书院。
明宣拉着沈书仪走到旁边,“娘,我爹这一年来总是不对劲,您要不离他远一点吧。”
沈书仪忍不住一笑,可看着他眼里藏着的担忧,只得安抚道。
“你爹哪有什么不对劲,你放心吧,他好好的。”
回程时,沈书仪回首看了一眼白云书院的山门,转头对旁边扶着她
的宋恒越说。
“你这个状态多久了?”
宋恒越一愣,可看着她沉静非常又笃定的眼睛,有点愧疚自惭低下头。
“两三年了。”
自那日他知道了所有事情的真相,一开始还能控制的住,后来却觉得自己应该死……
“书书……”
沈书仪叹了一口气,“今日我们去庄子上吧。”
事情总要解决。
她说什么宋恒越就听什么,不会反驳。
马车上沈书仪看着他一直低着头,难得的有点头疼。
“医师说你这几年受的伤太多了,恐怕伤及寿数。”
只是现下看着一切都好。
这小半年,她也把所有的事儿都弄清楚了,包括宋恒越的身体状况。
他如今所有的问题都出现在心理上。
等到庄子上,沈书仪让其他所有人全部回庆王府。
走到房内,沈书仪扔了一把匕首给宋恒越,“你若是想死,那就死一次,过后不要再折腾了。”
这么多年过去,沈书仪对这个宋恒越的那点怨早就随着光阴消散了。
她要往前看,前世的事儿她也不想再多提起。
“你过不去曾经,我也多少有点过不去,那你就死一次吧,以后一笔勾销,谁都不要再提起。”
宋恒越露出细碎的笑容,深埋的痛苦好像找到了发泄口。
她眼看着宋恒越拿起匕首,马上就要往自己的心窝捅去,她伸手握住他的手。
带着他的手和匕首捅向了肚子。
沈书仪面无表情,看着血从浸湿了他白色的衣裳,宋恒越伸出自己的手抱住沈书仪的背。
“书书,别看,太丑了。”
他不想让沈书仪看到自己这副丑态。
沈书仪转过头推开了他,“你在这儿等着吧,不要动匕首。”
她开门走了出去,感受着轻柔的风,把自己手上的手血洗干净。
半个时辰后医师走进房间。
过了许久,几个医师走了出来,“世子妃,世子现在没有性命之忧了。”
沈书仪点点头,沉默的走向房间,看着床上躺着那脸色无比苍白的人,重重的呼出了一口气。
她看着他身上密密麻麻的伤痕,缓缓移开眼睛。
就这样吧,她不希望明宣没有父亲,也不希望庆王府失去世子,更不想庆王妃白发人送黑发人。
宋恒越再次睁开眼时就看到了旁边安静躺着的妻子,她脸上带着一点点安静,眉眼微蹙着。
他动了一下感受着身上伤口传来的疼痛,愧疚瞬间淹没了他,她又救了他一次。
“书书,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