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六点多, 天蒙蒙亮。
刺耳的闹铃声打断了困倦的梦,被迫坐起身,迷迷糊糊间穿好了衣服。
今天是周三, 距离周日, 显得如此遥遥无期。
洗漱、随便塞了两口也不知道是什么味的饼干,换鞋, 匆忙走?出家门。
郊区的地铁站, 至少人少,上地铁后?还能有个座位。
几次换乘之后?,人越来越多, 站着的感?觉, 有点?像夹心饼干。
一个多小时后?, 终于到?了公?司写?字楼下。
其实一个多小时的通勤,也没什么大不了。这好歹还不是从城市最?西边到?最?东边, 不然?得要三个小时。
等待电梯, 又过去了十几分钟。
偌大写?字楼中的其中两间打通的屋子?,就是赶来上班的公?司。
忙碌了一上午,中午准备出去吃饭的时候,有客户来了。
手?里捏着开好的发票, 深吸一口气, 走?到?老板办公?室门前,敲了敲门。
“进。”
老板的声音, 似乎有些不悦。
老板正在和客户聊天。
客户付好了款,就是来取支票的。
硬着头皮走?上前。
“赵总, 支票麻烦您盖个章。”
老板仔细审查了一遍, 拉开抽屉,给支票盖上了章。
拿回发票, 捏着盖好章的支票,继续局促而?又安静地站在一边。
明明给了支票就可以出去吃饭,但是不敢给。
上一次客户来,以为一切手?续齐全,只需要完成工作,就直接把支票交给了客户。
客户刚走?,就被老板叫进了办公?室。
“我让你给他了么?我还没让你给他支票怎么就给他了?害得我和人家老板话都没说好,人家老板拿完支票就走?了!你会不会做事?情啊……”
“是,是,是,好……”
这一次,不知?道老板要和客户聊多久,也不知?道在聊些什么。
只有等待。像个木头桩子?一样站着等待。
和客户聊得正欢的老板似乎余光嫖向了这边。
老板皱起了眉。
“你还在这里站着干什么!不知?道把支票给人家刘总啊?让人家刘总等这么久!”
捏着支票的指尖,已经因为用力而?发白。
可是最?后?,只能陪笑把支票递给了客户。
仅存的倔强,大概只有转身离开老板办公?室时的脸色骤变。
没有了陪笑,取而?代之的是愤怒。
老板还在和客户聊着:“小姑娘,不懂事?,没有一点?眼力见,刘总您多担待啊……”
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出公?司大门,玻璃门上映出一张麻木的面容。
路沫沫想起来了。
这张麻木的面容,也是她曾经的面容。
现在,又是梦中。
她上次居然?忘记了,她并不是没有不堪回首的生?活,只是不堪回首的生?活,当然?不会去回首,也就记不起来了。
她不可能也没必要在梦里记起来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