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培典觉得自己这段时间简直倒霉到家了。
原本他在中心医院肝胆外科时,就一直受到科主任的打压,空有一身技术却不得志。
恰巧胜利医院组建肝胆外科,需要科主任。
虽然胜利医院的整体水平比他所在的中心医院,还是有一些差距,但这些年的经历也让他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老话说的,宁当鸡头,不做凤尾。
于是他找准机会,办了调离手续,就是为了今后能在该领域大展拳脚。
为此他选病历,挑人手,甚至不惜舔着脸去市台要宣传。
可谁知,自己精挑细选的病人居然出了幺蛾子。
昨晚进行的胆囊癌根治术,原本想借机宣传自己的能力,谁知台上生变,将手术时间一拖再拖。
而整个肝胆外科,除了他,无人能用。
之后好不容易等手术做完,下台一看,除了家属,过来捧场宣传的人全都不见了。
这可把他急坏了。
毕竟手术再成功又有什么用,没人看见,无人宣传,自然也展示不出自己的能力,这让他原本精心筹办多日的计划全付之东流。
在了解其中原由后,更让孙培典如芒刺背,如鲠在喉......
原来在他台上手术的时候,普外科一台超乎寻常的腹腔镜手术,居然越俎代庖,顶替了原本属于肝胆外科的宣传。
以至于等手术刚结束,郁闷至极的孙培典,连病房都没回,就出去一个人喝闷酒了。
但这酒越喝越憋屈,等晚上回家躺在床上后,依旧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最后心有不甘的孙培典,一大早顶着两个熊猫眼就出现在了普外科的病房。
然而当他打开会议室的门,准备先声夺人,质问王金刚时,突然愣了一下。
啥情况?
孙培典看着会议室内一众主任,心生疑惑。
难不成是他昨晚喝多的缘故,一个不小心来到了院长举办的科主任月会时,用的大会议室?
他后退一步,又瞅了瞅挂在门前的标识。
没错啊,这就是普外科的会议室。
孙培典有些发懵,他看着普外科会议室里,坐着胜利医院外科系统的半边江山,心里瞬间起了疑。
什么时候,王金刚的人缘这么好了?
难不成就因为昨天的那台手术,让一众主任大清早的就过来祝贺?
甚至就连他都请不起的市台记者,居然也跟着过来了。
一想到这,孙培典心里更憋的难受,明明这些荣耀都应该属于他的,结果现在......
“看来,孙培典这次过来,是兴师问罪的。”
会议室内,夏涛放下手里的笔,抬头看向气冲冲的孙培典,心里隐约有些担忧。
虽然昨晚发生的事,他也是刚知道,但毕竟抛砖引玉,可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心平气和。
起码现在看来,孙培典肯定不是这样的人。
作为一个刚从中心医院调过来的科主任,其话题度本就不小。
虽然不熟,但夏涛多少也听过一些关于孙培典的评论。
刚愎自用,不爱听劝,特别是手术室里动辄呵斥、摔器械的举动,那真是早有所闻。
像这种台风不好的人,哪怕技术再好,夏涛一般都会敬而远之,少接触为妙。
但今天这事儿,怕是躲不开了。
此时夏涛甚至已经做好了选择的准备。
而刚坐在夏涛身边,准备签完医嘱走人的师聪,此刻悔的肠子都要绿了。
今天她就不该来普外科,或者说,今天她就不该来上班。
一个副主任,夹在一群科主任之间,既做不了决定,又不能当做无事发生。
难,简直太难了。
至于孙培典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普外科,师聪真的一点都不想知道。
甚至按这势头发展下去,一会就算院长来了,她都不会惊讶。
“真没想到,孙培典的脾气会这么急,也难怪,毕竟昨晚的手术抢了他的风头,恐怕这次,两个科室的梁子算是结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