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哄睡(2 / 2)

“祝福。”外加一个抱拳的表情。

与此同时,五星级酒店套房里,俞笙独自坐在办公桌前的高背椅上,盯着手机发呆,此刻他屏幕上显示的,是秦星羽转发的那条微博:“祝福兄弟”。

这四个字中,包含了怎样错综复杂又难以言喻的思绪。

俞笙对着手机屏幕思索了良久,半晌,他登录了自己的微博账号。

自打退出娱乐圈后,他就极少用微博了,尽管大半年过去,他微博底下的转赞评热度依旧丝毫不减,粉丝留存率也居高不下。

此刻他点开了周亦承的那条官宣博之后,同样选择了转发,相应的文案是和秦星羽一模一样的四个字:

“祝福兄弟。”

连标点符号和末尾的表情都一丝不差。

按下发送键后,意料之中地,微博服务器又卡顿了大半个钟头。

谁知道俞队长这个文案,是不是直接复制粘贴了秦星羽的呢?

当晚十点钟,秦星羽收工返回酒店。从片场到酒店短短十来分钟的车程,他仿佛分分钟切换成省电模式,在片场工作时的元气少年精神头儿荡然无存,此刻的他一路上不动,不说话,没反应,也不肯闭上眼睛休息。

他这些天确实太累了,今天更是一整天没怎么吃东西,只有午后片场休息时,吃了两口时川送过来的彩虹小蛋糕。

他是个十分自律的艺人,平日里别说甜品了,就是主食也很少会碰,曾经在青少年时期,由于严苛的饮食和过量的训练,而造成相当长的一段时间营养不良。

后来在经纪团队的要求下,他勉强养成了早晚喝牛奶的习惯,等到过了发育期身高也长够了,又开始自己控制饮食了。

近几年由于心理出现问题,他开始莫名地偶尔嗜甜,爱吃那些从前他一口都不会碰的甜品蛋糕,以至于他想不想吃甜食,都成了团队判断他每天精神状态的晴雨表。

但他仍旧相当克制,觉得十分难受的时候,才会主动用手语比划一句想吃蛋糕。

与其他年轻的男明星相比,他实在是太瘦了,尤其是这几年来,不规律的睡眠和饮食,是看起来一阵风就能吹倒的玻璃体质。因而他的团队从来不限制他饮食,甚至时常还会主动给他买甜品点心吃。多数时候他不爱吃饭,就靠一些甜品维持血糖,甚至有时候得靠打针续命。

白天的时候,他随手打着手语,笑着表示今天的蛋糕没有上次的甜。

明明都是团队里同一位大厨做的。

他如今许多感觉知觉都不太正常,医生说这是由于长期的精神问题,而影响了植物神经功能,这样的情况从几年前就开始了。燕扇挺

晚上洗漱后,他照例将被子抱枕一一拿到床头柜旁的地板上,这些天来,他夜里三番五次地惊恐发作,酒店豪华套房卧室的那张正方形大床过于宽敞,他有些怕,反倒是地上床头柜和飘窗之间的角落,让他格外安心。

他这睡地板的习惯已经持续了好几年,在家也经常如此,医生和工作人员劝了很多次也没用。

今晚一回酒店,主治医生韦盛就亲自检查了他的状况,注射了少量镇静安神的药物,这几天他状态格外不稳定,普通口服的精神类药品已经加到最大剂量,效果也不大理想。

深夜,穿着黑白拼色睡衣的少年,安静地坐在地板的角落,等待镇静药物起效的功夫,将那薄纱般的窗帘轻轻掀开一角,好奇地观望窗外小镇上的路灯行人。

半开着的卧室门外,传来几声扣门轻响,那声音极低,像是怕是打破这夜的宁静,又像是怕吓到了这屋子里极易受惊的少年。

秦星羽抬头去看时,同样洗了澡吹干了头发的俞笙,穿着藏蓝暗纹的睡衣,安静地伫立在门口,怀里还抱着个枕头。

“我今晚想睡这里,可以么?”

俞笙指了指床边的地板,开门见山,还特意礼貌绅士地询问了他的意思。韦盛交代过,秦星羽目前的状况不适合太过复杂的思考,交流沟通的方式越简单直接越好。

即便如此,坐在地板上的少年也只是闪着那双灵动而懵懂的大眼睛,望向站在门口的人,没太明白其中的意思。

秦星羽是个成年人了,俞笙对他压抑着炽烈而又浅尝辄止的心意,他不是没有感觉,可错乱的心神又使他经常会忘记这件事。

从小到大天南海北的演出,他们经常睡在同一个房间,甚至同一张床上,那时还没有任何其他的意思,只是睡觉而已。

更何况自从他心理问题变得严重,时常无意识地弄伤自己后,景小延也干脆住进了他家,也会时常搬进他的卧室里,很多像这样的夜晚,他睡在飘窗之下的地板上,景小延睡在他的床上。

所以他觉着没什么不妥。

似乎是看着他犹豫了一会没拒绝,俞笙便当他是答应了,轻手轻脚地走进,没有靠近那宽敞的大床,而是从床尾绕过,来到床头柜前,小心翼翼地单膝跪下,将枕头放在他身边的地板上。

见对方依然没有明显的抗拒后,俞笙才轻轻地将那床头柜搬开,给自己挪了个与他并排的位置。严擅廷

秦星羽全程茫然地看着,没太懂。

这一晚,俞笙拥着他入眠。

镇静剂的作用虽然大于安眠药,但在医生严格控制的安全剂量下,也很难让他沉睡一整夜。频繁的醒来以及神志不清,已经成了他夜里的常态。

俞笙躺在那铺了一层双人垫被,与他并肩的地板上,将人拥在怀里,用被子裹紧了,不住地轻轻拍着他的肩背,小声安慰着:

“别怕,有我在这里。”

秦星羽半梦半醒间,不大能够分辨出身边的人,只感觉得到被拥进一个温热的怀里,额头抵着那人的胸膛,不由自主地抓着对方睡衣的领口。

清透而苍凉的月光透过薄纱般窗帘的缝隙,倾洒在白枫木的浅色地板上,借着那如霜的月色,俞笙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望向怀中人琉璃般的容颜。

秦星羽的脸颊苍白而清瘦,额前的刘海蹭得微微凌乱,颀长而浓密的羽睫安然地垂下,像是天使散落在人间的晶莹珠帘。

即使是睡着,那如上帝精雕玉琢般的眉宇也微微蹙起,带着脆弱而易碎的惊恐与不安。

有那么一刻,俞笙十分想要吻上去,想将怀里的人抱紧了,揉碎了,揉进自己的身体。

这一夜,秦星羽睡得还算可以。

只是,谁也不知道这半夜三更套房外的走廊里,有三五成群的剧组工作人员,悄悄地趴在门缝倾听里面的动静。

他们住的这间套房有五个卧室,除了俞笙和秦星羽各住一间外,为了方便照顾,平日里安辰、时川、韦盛他们也时常进进出出,于是小俞总今晚进了秦星羽卧室的消息不胫而走。

毕竟就在前不久,可是传出过小俞总养个小情人当花瓶,只看不碰的传闻。

无论娱乐圈,还是时尚圈,普通人,亦或明星,大家在喜欢吃瓜看八卦这方面,并没有什么不同。因而此刻围在走廊里,互相递着眼神悄声议论的剧组员工,仿佛自家办喜事闹洞房一般暗自窃喜。

“确定小俞总今晚进去了吗?”

“刚才酒店的服务员小姐姐往客厅送果盘的时候,都看见了。”

“还有几天就杀青了,小俞总可算是忍不住了?”

“自己的人,为啥要忍?俞笙放着年底集团里一大堆事不管,千里迢迢跑剧组来,你不会真以为是来监督他投的这部电影吧?”

“这么半天了,也没动静呢,不应该啊。”

“就小俞总那小情人,也是个能忍的主,不到实在受不住了不带出声的,受了伤都不当回事,你看平时在剧组里,那么清冷的性子。”

“那也不至于一声不出吧,那可就是小俞总技术有问题了。”

“你们的担心啊,我觉着都多余,你们就说说俞笙,把这前队友、这小情人当对象一样宝贝着,那图啥?合着就图一不吭声的花瓶?人家千亿集团大总裁,人可不傻。”

“我觉的也是,就俞笙那小情人,可能在床上跟平时不太一样,要不然拿什么勾了小俞总的魂儿啊,俩人都十多年队友了,这小俞总非但不腻,还越来越热乎,这不奇怪?反正我觉得俞笙那小情人,不简单,嗯,绝对不只咱平时看见那样。”

“这套房隔音这么好,你们也别蹲了,都散了吧,散了吧啊,明天还拍戏呢!看明早秦星羽能不能按时出工,能不能正常走路,那不就一目了然了么。”

夜已深,人们在不敢喧哗的悄声哄闹中,各自休息去了,谁也没能听见半夜套房里,究竟传没传出什么让人魂不守舍的动静。

只是在第二天一早,保洁大姐来整理房间时,看到卧室里的大床平平整整,没人睡过的痕迹,而铺盖却全在地上,一时间错愕了。

估计这是当今年轻人,流行的什么花样玩法新情趣吧。

反正剧组里的人们,是觉得手里这瓜吃得越来越香甜了。

作者有话说:

小剧场:

刚恢复舞台的时候,秦星羽身体仍旧虚弱的厉害。

体力也有些跟不上,一场唱跳彩排结束,微微气喘。

彼时他倚着俞笙的肩膀,坐在降到只有半米高的升降台上休息。俞笙怎么也没想到,在这么个严肃彩排的当口,自己的思绪开始跑偏了。

谁让对方仰头靠在他肩头时,气喘不太匀的模样,与前几天被他压在身下几乎承受不住的神态,有几分相似。

在第N次努力尝试将思绪拉回正轨失败后,俞笙一翻身就将人压在了升降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