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得底儿掉。
就算她离开江城时陈翠芬突然在校门口位置开起了一家小快餐店,牛丽丽也没有把那家十来平米的小店与现在这家有着气派门头的大规模连锁快餐店联系到一起。
怎么想,都扯不到一起吧?
又不是都姓陈、单单个相同姓氏就能有关系。
所以牛丽丽当然想不到,这家店正是自己从前的穷邻居陈姨家的产业,是陈氏快餐的百家连锁店之一。
这个‘陈’,还真是那个‘陈’。
二人马上走到快餐店前时,牛丽丽忽然脚步一顿,猛地捂嘴打了个喷嚏。
蔡琳拿出随身携带的纸巾给她,担忧道:“小丽,你最近怎么总打喷嚏,是不是感冒了?”
“应该是,”牛丽丽擦擦鼻子,开个玩笑,“也可能,是有人在想我呢。”
不过这个玩笑,没人笑出来。
蔡琳心绪复杂。
小丽这孩子很可怜,当初她将小丽捡回来后,小丽说自己是被一个快餐店老板给猥亵了,她做护士的,有意在来打点滴的居民里打听了一下。
两里地外有家开在小区楼下犄角旮旯的小快餐店,还真在那个晚上叫了救护车。
听说那老板好像是不小心滑倒了、伤到了下体,被光溜溜地搬上了救护车,十分丢人。
附近邻居们有些围观见到,都暗暗嗤笑那二流子估计是欺负哪家小闺女了,活该!
那老板本身就流里流气,不是什么好东西。
所有情况和小丽说得都对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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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蔡琳心惊胆战,生怕那快餐店报警,有警察出动搜查。
好在,最后听说那快餐店不但没有报警,还直接转让搬走了。
蔡琳揣测,或许那老板娘是怕报警了找到人了再牵连到自家男人、或者是嫌这事出了自己没脸再开下饭店去、又或是担心反击那么“狠辣”的小丽再回来报复。
毕竟据小丽所说,老板娘有个智障儿子,人有软肋,胆子就小了。
小丽得知这事后,高提许久的心终于放下,憔悴的脸庞上也有了笑容。
自此之后,她就在诊所里给自己打打下手。
小丽是个挺机灵的小姑娘,很懂事,嘴也甜,蔡琳挺喜欢她的,独自在外打拼漂泊,有个小妹妹跟自己住在一起也算互相有了依靠。
后来附近一家美甲店在招学徒,她路过时看到了,问小丽想不想去。
小丽去试工,顺利被玫姐留下了。
从那之后,平日里她和小丽就住在一起,中午晚上二人忙碌的时候就一起吃个泡面凑合凑合。
直到这家陈氏快餐开起来,成了她们每天必去的小店。
这家陈氏快餐开业做的储值活动超级划算,到现在她们充的钱还没用完。
或许,自己是等不到用完那天了。
想到这里,蔡琳稍有落寞。
她有时候会怀疑自己可能是疯了,竟然真就听了那个叫江黛的小姑娘一句话,跟家里人吵得几乎断联,死都不回老家相亲嫁人,非要头铁的待在靖安。
这一年多过去,自己境遇更糟糕了。
许多人卖掉靖安的房子尽量去市区发展,附近的施工地越来越少、居住的市民当然也更少,经济带不起来,商铺不景气,人流稀少,她的诊所收入更加低微。
小丽那孩子偶尔还把自己为数不多的工资拿出来买买吃喝,反过来补贴一下诊所呢。
蔡琳抿唇,其实今天她有事想告诉小丽。
她准备关闭诊所,将房子卖掉、回老家嫁人了。
这种看不到未来的日子,家里人劝她别坚持,她硬是撑了几年。
现在,终于走到了尽头。
可看到小丽情绪低落,她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小丽刚刚被美甲店辞工,在这时候自己要告诉她诊所要关闭、不能再在永州陪她,要她找地方搬出去住,小丽肯定又会嗷嗷大哭的……
蔡琳不敢回忆她哭起来那水龙头的劲儿有多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