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头顺着她不自觉的视线也往电视上看去,一乐。
“陈姐,你对那种破石头感兴趣?”
电视上这会儿播放着的是有关于某永州翡翠珠宝商铺开业的信息,对这家名叫荣钧珠宝的店铺进行着介绍。
工头嗓门老高,在这样只能摆下三五桌子的小店内显得格外清晰洪亮。
“哟,头儿,怎么能是破石头呢?你知不知道那玩意儿多值钱?!”
同桌的工友们瞥了眼电视,有了兴趣。
七嘴八舌的聊了起来。
“就是!前几个月我看永州新闻上说,有个小姑娘开出了一块什么什么叫皇帝绿的石头,听说价值上亿啊。”
店内其他桌的客人忍不住惊叹着插话,“一块石头?价值上亿?!这也太假了吧,多少水分呢。”
可不是?
眼下一个亿对于普通人来说可谓天文数字。
遑论08年。
就算是十几年、二十年后,这数字一样十分惊人!
柜台后,陈翠芬扶着桌子,回忆起江国明曾坦白的那些消息。
她自然知道那个开出亿元帝王绿的永州赌石冠军获得者正是新女儿。
听到这些客人说起后,心中骄傲又惶恐。
骄傲的是闺女厉害。
惶恐,自然是为怀璧有罪。
那个曾经害了她丈夫的永州市长,正是贪婪于这样一大笔财富,才又对女儿出手……
她想着,忍不住又为此时不在江城的女儿和丈夫担忧起来。
这二十多年十分坎坷。
最初被她救下的江国明还抱有被平反的期望,写了无数封举报信,随着这些举报信石沉大海没了踪迹,她一步步看着丈夫变得越发意志消沉,以酒度日忘记那些痛苦。
又能怎么办呢?
人家权势滔天!即使真能把那些事举报上去,谁敢冒着得罪省会市长的风险为他们求个清白?
而且江国明以前失落提起过,那个朱市长的夫人家世亦是十分惊人,以他这人微言轻的身份,想要平反,可以说是根本不可能的了……
昨夜江国明一夜没睡。
闺女说要在老徐的开业典礼上解决一切,却并未说得更详细,陈翠芬没有追问。
以她的见识和脑容量很难想象得出来女儿能怎样为丈夫翻案。
只不过,陈翠芬下意识就觉得,只要女儿说出口的话,就一定会做到!一定会成功!
“不可能,咋可能一块石头卖到这天价,大傻子才买!”
客人们在亿元翡翠的刺激下兴致大发,仍在争议。
陈翠芬抿起唇,没有参与到客人们的话题中。
继续认真地盯着电视上那些有关于荣钧珠宝店铺的介绍。
“你行了吧!不懂别瞎说,越是有钱人越喜欢玩这种石头里开玉的游戏呢,我听说这叫……赌石!对,赌石!没实力的想玩还玩不起呢!”
“喏,电视上不是正播放着今天开业那商铺呢吗?听说他们这店里在卖的那块特别稀罕的红色石头价值比皇帝绿还高,连永州市长都准备亲自赶到剪彩呢!要真是虚价,难道人家市长和省台都配合做假呢?”
省台新闻和省会市长亲自站台,难道还能是假的?
有人有理有据的讨论着。
非常有说服力,令反对者顿时泯然无声。
工头倚在柜台边摆手道:“害,你们别争了,说这有啥意思,跟咱们又不可能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