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啸天躺在地上,怒喊:“雁长空,你还是不是雁来的儿子!你若是他的种,最好一刀杀了我!”
“我劝你别提我爹,”雁安宁淡淡开口,“除非你想再加十二个时辰。”
兰啸天萎缩的眼皮抖了抖:“雁安宁,你个毒妇!”
话音未落,胸口踩上一只脚。
“你最好闭嘴。”百里嚣居高临下俯视着他,眼中一片暗沉。
兰啸天看不见他的脸,却能听出他话里的威胁。
他怔然片刻,忽然将脑袋朝百里嚣的方向拼命靠去,颤声道:“我求你,我求你们!给我一个痛快!不要凌迟!”
百里嚣一脚踢开他的手,在他身旁蹲下。
“就算把你千刀万剐,也难解他们心头之恨,”他冷冷道,“要我说,他们还是心善了些,不如把你交给我,保证能更解恨。”
他这话已然不是威胁,而是带上几分认真的口吻。
兰啸天听得寒毛直竖,背脊发凉。
他忽地露出一分狠色,猛地张嘴。
百里嚣眼疾手快,一把捏住他的下颌。
他手指用力一错,卸掉他的下巴。
“想咬舌自尽?”他冷笑一声,“没那么容易。”
兰啸天口不能言,喉里发出绝望的嗬嗬声。
百里嚣起身,看向雁长空:“何时行刑?”
雁长空与妹妹互望一眼:“现在。”
百里嚣笑笑:“好主意。”
一炷香后,雁家军的帅帐旁立起一根高高的木桩。
军中人人相传,那个在朝中陷害雁来大将军,将梁州的情报送给北缙,使雁来大将军中伏受伤,最后不治身亡的罪魁祸首,如今就绑在木桩上。
雁长空将兰啸天卖国通敌、陷害忠良的罪行召告于众,最后下令行刑。
他伤得不轻,由妹妹和百里嚣陪着,坐在帐外的椅子上,亲眼看着兰啸天受刑。
听着那一声又一声的惨嚎,雁长空转首对雁安宁道:“你先回去歇息。”
雁安宁摇头:“我又不是没见过枯骨烂肉,你在这儿,我也在这儿。”
雁长空无奈,朝百里嚣使了个眼色。
百里嚣扬起眉梢:“我听她的。”
雁长空怒瞪这两人。
血糊刺啦的,有什么好看?
“安宁,”他顿了顿,“去拿伤药来。”
雁安宁立时将目光从木柱上移开:“你哪儿疼?”
雁长空指指百里嚣背后:“血都快流成河了,你没瞧见?”
雁安宁蓦然一怔,扯过百里嚣让他转身。
黑色的衣料上,血迹混和着雨水,并不十分明显,只有凑近了才能看清,那片血迹在腰上晕开一大片,瞧着格外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