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嚣点头,递给她一只烤玉米:“吃吗?”
黄澄澄的玉米散发着焦甜的香气,雁安宁接过来,凑在嘴边,小口小口啃了起来。
百里嚣见她吃得专心,眼里泛起隐隐笑意。
他蹲在水边,捡起一枚石子,再次往水里扔去。
雁安宁一边啃着玉米,一边看他打水漂,看着看着,不禁笑出声。
“笑什么?”百里嚣仰头问她。
雁安宁擦掉嘴角的残渣,笑道:“难得见你无所事事。”
百里嚣上回在京城闹过一场,雁安宁担心京里有人认出他来,不准他进京冒险,让他和自己一起留在王家村。
这些天,西南那头不时有书信传来,有的给雁安宁,有的给百里嚣,每每收到来信,两人都要忙碌一番。
临漳那头的事务渐入正轨,雁安宁不在,夏商与理所当然请来江汉之,尊他为师,处处征询他的意见。江汉之对这个半路学生并未藏私,但有所问必有所答,据说夏商与正在筹谋一件大事——他要正式拜江汉之为师。
但拜师需有中人牵线,丘大人自认身份不够,予以婉拒,夏商与只好写信“求”到雁安宁头上。
他在信中恶狠狠许诺,只要雁安宁能让江汉之收他为徒,日后他愿意称她一声师姐。
雁安宁拿着信,对百里嚣说师姐这个辈份不对,如果夏商与成了江汉之的徒弟,名义上就比她长了一辈,她得叫他叔。
刚说完,就听百里嚣一声冷哼:“他想得美。”
雁安宁怔了怔,喷笑出声。
倘若夏商与成了她的叔,百里嚣该叫夏商与什么?
她越想越是好笑,直到被百里嚣压在桌上挠了顿痒痒,才偃旗息鼓,不再提这茬。
事后她给外公写了封信,让他自行解决与夏商与的收徒问题,顺便强调,徒弟可以收,辈份必须改。
她寄信那日,百里嚣也给夏商与去了封信,雁安宁看着他阴森森的脸,识趣地没有打听他在信里写了什么。
这样的趣事并不时常发生。
他们看似闲居在农庄,心里都挂着要紧事。
雁安宁日日盼着大夫的结果,百里嚣比她更忙,哪怕西南没有消息,他这头每日都有急信发出。
两人只有到了晚上,才能安静相处一阵。
像眼下这般,大白天无所事事地待在水塘边,一个吃东西,一个玩石子,实在是极难有的时光。
阿韭早在百里嚣到来时便悄悄退开。
她远远守在树荫底下,看着自家姑娘和百里嚣说说笑笑,心里十分欣慰。
唯一担心的是,她家姑娘才用过午饭,这又吃下一整只玉米,会不会撑着?
小丫鬟正在想些有的没的,就见一名雁家护卫跑了过来。
“姑娘,梁州急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