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胡子副将哈哈一笑,正要说话,就见一名小校跑了进来。
“将军,对岸有动静。”小校禀道,“敌军放了几十艘船下水,看样子想要渡河。”
崔主将立时收了玩笑的神色:“在哪个方位?”
“正对我军大营。”小校道。
崔主将笑了。
“才几十艘船?”他摇摇头,“看来是怕咱们看不见,特地选了这个位置。”
“又让大将军猜对了,”大胡子副将摩拳擦掌,“将军,咱们这就过去?“
崔主将点点头,环视诸人,正色道:“虽说敌人的行动在咱们意料之中,但你们不可大意,既不能让对方真的上岸,也不能太早打退他们。”
“放心吧,将军,”大胡子副将道,“咱们私下都演练好几遍了,裘图想让咱上当,咱就装作上当,兵不厌诈,虚虚实实,咱懂。”
崔主将笑着拿起佩刀:“走,好戏开场,咱们别让大将军失望。”
片刻之后,漳水上响起一片喊杀声。
密密麻麻的箭雨如飞蝗过境,将试图渡河的平阳联军阻挡在河中央。
平阳联军的督战队守在漳水南岸,一见有人退回就拔刀拦下。
“回去!”队长厉声道,“你们的任务是拖住西南军,谁敢后退,杀无赦!”
在督战队的威吓下,一波又一波平阳联军的士兵登上木船,不要命地朝河对岸划去。
就在双方胶着之际,距离此处五里之外的下游,平阳联军主力正在悄然过河。
前军在裸露的河床上搭起木板,半干的河道上迅速出现了一座简易桥梁,士兵和马匹踏着木板,安然走入河道。
裘图站在岸边,望着连绵行进的队伍,眼中野心勃勃。
“上游渡河那队进展如何?”他问副将。
“传信兵刚送来消息,他们已在河上与对岸僵持了一阵,敌人的弩箭已消耗大半,”副将道,“对面往河里放下了不少木船,看样子,像是打算派兵去水上拦截。”
“很好,”裘图轻笑,“百里嚣呢,他最喜欢打头阵,可有出现?”
副将道:“天太黑看不清,不过岸边有人指挥作战,看身形和百里嚣很像。”
裘图点点头:“虽说我讨厌此人,但有一点我必须承认,他是我见过的对手里,最不要命的一个,论起冲锋陷阵,我不及他。”
“大将军身为一军主帅,岂能轻赴险境,”副将道,“百里嚣不要命是因为他蠢,他也不想想,他若死了,西南军怎么办。”
裘图笑了笑:“他可不蠢,只是人太年轻,容易热血上头。”
他甩蹬下马,把缰绳扔给副将:“齐蛮族那两人离开多久了?”
“已经两个时辰。”副将道,“应当已到了齐蛮寨。”
裘图点点头:“你让传信兵给上游回信,让他们务必守住河心,敌军一旦下水,就将他们缠住,拖到卯时三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