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汉之敲敲桌子,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外孙,他记得这孩子一向聪敏,打小闯的祸罄竹难书,怎么三年过去,在男女之事上变得如此食古不化。
“你以为她这三年怎么过来的?她见过的风浪不比你少,她也没你想的那么脆弱。”
江汉之轻斥了外孙一句,深深觉得自己还是赶紧去西南的好。
雁安宁那丫头比她哥哥机灵,一定不用他如此操心。
漳水边上,一阵密密麻麻的箭雨如长虹划过半空,射向漳水南岸。
一名副将回到中军大帐,向裘图禀报:“大将军,这几日临漳城一直按兵不出,咱们每次假意在河边放舟,他们只会射箭,有时连箭也懒得射,就看着咱们的士兵忙活。”
裘图望着桌上摊开的地图:“对面是何人领兵?”
“不认识。”副将道,“待在岸边的是一支不到千人的小队,全是弓弩手。”
裘图头也不抬:“附近的西南军应当收到了临漳的求援,再等上几日,待援军过来,咱们引他们渡河,把对面一举歼灭。”
“可他们拒不出战也就罢了,一到晚上就敲锣打鼓,实在让人烦不胜烦。”副将抱怨道。
最开始,联军的士兵还担心临漳城打过来,但连过几日,发现对面雷声大雨点小,也就不再当回事。
可心里的恐惧没了,耳边的闹腾却响个不停。
“不知对面从哪儿找了那么些大鼓,每晚的声响就跟地动似的,营中好多士兵睡不着觉,尤其是前军那边,他们离河岸近,天天听着鼓声,到了白天又得全营警戒,伐木造船,”副将道,“这样下去,怕士兵的身子吃不消。”
裘图冷冷一哼:“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如何轮值换岗还要我教你?”
副将低头:“明白,末将这就去办。”
裘图治军甚严,大事小情皆要过问,副将得他点头,这才去将各营分编成组,让士兵们轮流休息。
然而从这晚开始,夜里的鼓声竟然停了。
众人只觉耳边清静得诡异,他们很快接到裘图的命令,让各营枕戈待旦,随时迎接敌人袭击。
将士们怀着紧张忐忑的心情等到天亮,敌人却一直未曾出现。
裘图坐在帐中,听到回报,粗浓的眉毛夹出一道深深的沟壑。
副将道:“对面或许发现这法子没用,所以才不再敲了。”
裘图摇头:“不可轻敌,白天继续警戒。”
众人严防死守了一整日,到了晚上,依旧无事。
这一夜,鼓声仍未响起,据探子查探,临漳城外的几十面大鼓,一夜之间搬了个干干净净,看上去,临漳城的守军果然放弃了夜间扰敌的计划。
裘图得讯,仍未放松,命全军夜间不得懈怠,依旧披坚执锐,提防对岸趁夜偷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