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守渊看她一眼:“等你想好了再吃。”
雁安宁扯扯嘴角:“他们都说石大人君子端方,原来只会欺负我这样的小姑娘。”
石守渊不悦道:“你心眼太多,不得不防。”
“那就替我把绳子松一松,”雁安宁道,“我胳膊有伤。”
石守渊看看她五花大绑的模样:“不行。”
雁安宁微怒:“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石大人,你让我怎么相信,我交代以后你会善待于我?”
石守渊沉思片刻。
“要松开你可以,但我只给你半个时辰,你把需要交代的那些全部写下来,如果你不写,我就只好把你再绑回去。”
“在哪儿写?”雁安宁问。
“就在这儿。”
少顷之后,雁安宁看着放到她身边的纸墨:“就这样写?”
“就这样写。”石守渊道。
雁安宁揉了揉酸疼的手腕:“连张桌子也没有?”
“这不是考科举,不用你的字写得多好看,”石守渊道,“只要能让人认出来就行。”
他将毛笔塞给雁安宁:“记住,你只有半个时辰。”
雁安宁坐在地上,看看手中的笔:“若我写不出来呢?”
“你会写的。”石守渊成竹在胸,“拖延下去,对你和江大人都没好处。”
说完,他走出了房间。
雁安宁听着房门重新关上,暗地里吐出一口长气。
身旁一灯如豆,照出一方小小天地。
她捶捶僵硬的腿,直到腿上恢复一些力气,才慢慢从地上爬起来。
不出所料,这间屋子里空无一物,难怪石守渊敢解开她。
她身后的墙上有扇雕花漏窗,漏窗由整块木头雕成,无法打开。
漏窗离地数尺,雁安宁试了试高度,纵是踮起脚尖也瞧不见外面的景象。
房里有一扇木门,石守渊便是从这道门进出。
雁安宁轻轻推了推,木门纹丝不动。
她趴在地上,透过底下的门缝往外瞧,外面影影幢幢,瞧不分明,只那檀香的气味越发明显……
袅袅青烟升腾而起,香上凝了长长一截香灰,笔直不散。
一个年轻的身影立在香龛前,望着香炉里静静燃烧的三炷香,神情肃穆。
石守渊走过去,还未开口,那人先道:“你看这香灰,它燃了这么久也不掉,是不是我娘来了?”
石守渊脚下一顿,目光扫过那三柱香,落到香炉后面的牌位上。
香龛里整整齐齐列着好些牌位,只有一个突兀地摆在最前方,像是临时放上去的。
牌位上刻着一行字:先妣石母苏孺人闺名萱娘生西之莲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