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嚣看看她,忽然朝她凑近:“雁安宁,你别太小看我了。”
他不容回避地看进她眼底:“我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更不是大衍的臣民,我要娶你,自然护得住你。”
雁安宁眸色微动:“我嫁人不是为了寻求谁的庇护。”
“可丈夫保护妻子,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百里嚣笑了下,“你若不甘心,也可以保护我。”
雁安宁别开眼:“我手无缚鸡之力,哪里护得住百里大将军。”
“那可不一定,”百里嚣道,“有人说过,给她一把菜刀,她也能砍出一条路来。”
雁安宁无言以对,她甚至怀疑自己说过的话,对方是否全记得。
“好啦,”百里嚣拍拍她的脑袋,用一副劝解的口气道,“我不会趁人之危,你也不用急着给我答复。”
“谁急了?”雁安宁彻底被他气笑,“明明是你胡搅蛮缠。”
“就算我胡搅蛮缠好了,”百里嚣笑了笑,识趣地见好就收,“天色不早,你该歇着了。”
雁安宁瞧了眼窗外的夜色,天边显出一线深邃的墨蓝,竟是快到拂晓时分。
“趁天没亮,你是该走了。”雁安宁顿了顿,“路上小心。”
百里嚣听到她嘱咐,眼中泛起一抹笑:“放心,地下的通道我都清理干净了,进地宫的暗门也重新做了布置,不会被人发现。”
他说完起身:“你脚底有伤,这两日别到处乱跑,好好养着。”
雁安宁不知他从何得知自己的脚受了伤,当下抚了抚裙摆,轻轻哦了声。
百里嚣听她应得敷衍,又问:“你有什么话要带给你外公?”
雁安宁摇了摇头:“我会自己与他联系。”
百里嚣一听便知她有自己的联络途径,并不多问,只道:“明日我再来。”
雁安宁:“你还来做什么?”
“把你一个人放在宫里,我不放心,”百里嚣道,“而且你难道不想知道青、云两州的进展?”
他这话说到了雁安宁的心坎上,如今皇帝对她和段皇后已然构不成威胁,但青、云两州若乱,将直接影响京城的安宁和她北上的计划,她留在京中的人手显然不及百里嚣消息灵通。
雁安宁微微迟疑。
若百里嚣未向她表白,她还可以将这样的往来当作人情,总归比现在坦然得多。
但他连娶她的话都说了出来,她若不清不楚地与他继续打交道,倒像有意占他便宜似的。
“我那枚印章你还是继续留着吧,”雁安宁道,“以后有什么想知道的消息,我向你买。”
百里嚣笑了声:“不怕你的私房钱都被我掏光?”
他耳力极好,先前在万寿殿中,雁安宁与段皇后说的那番话被他听得一清二楚。
雁安宁坐在椅子里,面无表情回道:“钱没了可以再挣。”
百里嚣挑眉:“也是,反正你还有嫁妆。”
雁安宁忍了忍,果断闭上嘴。
多说多错,少说少错,百里嚣简直就是她的克星,如果不想被他气死,还是少说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