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去了以后,该上手术的都在手术呢。只她的办公桌上放着个食品包装袋,当然里,里面肯定是有东西的。一看袋子上的商标,这一家很有名的包子铺的。
这家铺子在原主的记忆里有,人家在老城区的老街上,不开分店,还是老铺子,纯手工的。每天卖到十点,每天就那么些量,多的一个都没有。记忆里倒是吃过两回,都是林忍让喝酒喝到半夜也不睡了,跟狐朋狗友横穿半个城区,跑去买包子带回来。
谁的呀?怎么放在自己桌上?
外面路过的护士才道:“是给您的?”
“谁给的?咱们科室现在的福利这么好了?”林雨桐跟她说笑。
一早上,护士站忙的要死,小护士就笑,“要真这么好的福利,我不拿工资也愿意来。是别人送您的,您猜猜是谁。”
谁啊?
四爷吗?
不能!四爷知道自己绝对不可能干巴巴的吃包子,哪怕包子再好。它再是百年老铺子的手艺,可老的御厨的手艺那是常吃的。吃包子须得配菜,而且,得吃刚出锅的,再热了的,味道就差了。
大热天的,不吃了坏了就可惜了。林雨桐干脆拿到护士站,“你们谁没来得及吃早饭,趁着还是温的,赶紧吃了。”
一般是八点半才换班,就是有没吃早饭的。
零零散散的听见道谢声,林雨桐回家吃饭。四爷也才起,问说:“你在外面没吃?”
没有!“你肯定也没吃。小米粥配上炸馒头片怎么样?”
小米最好烂,省时间。馒头片蘸着鸡蛋液,偶尔吃一顿油的也没事。
四爷白天要去买电脑,“……配置要求高,估计想组装好,得花半天时间……”中午就不回来吃了。
“我吃完也得马上去医院。我估摸着白老今儿得来医院……”钟老那个腿不能一直那么一个姿势吧。
但林雨桐去医院之前,还是先给齐芬芳打了电话,问大宝的事,“昨晚去诊所了吗?”
“来了。”齐芬芳正在诊所呢,“一般都是两天换一次药,你怎么让人家当天再来。我替你圆过去了,只说大夏天的,怕孩子出汗伤口感染,帮着换了纱布,又打发走了。”
也行!这事不那么着急。
“妈,你去我床头……我枕头下面有个白色的小瓷瓶。那里面有药,碧绿色的……”本来是林雨桐见原身身上有伤疤,弄了一点自己涂的。“您取了那个,等钱家孩子再换药来,您只挑出黄豆那么大小的给在伤口上浅浅的涂抹一层,然后直接给包扎上就好。那东西挺贵的,多用了也没用处。连着涂抹七天就行了,千万记得。”
记得了!记得了!
齐芬芳应着,就问林雨桐:“你真那么忙呀!”
“嗯!”林雨桐低声道,“我告诉您,您跟谁也别声张,就是我爸也不行,我爸嘴上没把门的。”
胡说!只要是正事,你爸嘴上特别把门。家里有多少钱你爸说走过嘴吗?
“我在保健区这边帮忙……您懂的吧。”
家里以前有在医院工作的前女婿,医院的事知道一些。
“高|干区!”齐芬芳眼里马上就有了喜色,这按摩的手艺对老年人来说确实是能缓解很多痛苦。这是啥?这是人脉!有钱也买不来的!因此,挣钱的迫切-->>
心愿瞬间压下去了,“家里的事不用管,你只管忙你的去。”
“我这边可得没日没夜的待岗。”晚上怕是回不去了。
“没事,正事要紧。”
好了,安排妥当了,她直接去了中西医楼。
楼很老旧,里面也超级朴素,当然了,办公家具都是中式的,桌上还都摆着脉诊。
她才说在外面等呢,看白老什么时间过来。却见杜仁杰从电梯里出来,看见她也不意外,“在二楼窗户就看见你来了。白老已经等着了,快上去吧。”
林雨桐应着,这才上了二楼。电梯出来是大厅,大厅里是等着的患者。正对着大厅的门诊室门是开着的,能看见白老在里面,对面还坐着个人,不知道是不是患者。
她进去,白老就招手,“关了门,进来。”
林雨桐顺手关了门,有不知名的人在,她也不好贸然说话,只站在白老身侧听吩咐。
谁知道白老却起身了,“你坐在这里……把把脉。”
给眼前这个人吗?
林雨桐不能推测,这该是白老的考校,她坐下,朝对方示意。
对方看了白老一眼,伸出胳膊放在脉诊上。
林雨桐手没急着搭上去,扫了这人的脸一眼就先道,“您的气色很好,就是有些思虑过度了。适当的做运动,缓解情绪,对身体有好处。”
白老拿着喷壶真准备浇窗台上的花呢,手不由的就顿住了。中医讲究的望闻问切,但真凭着‘望’能看出道道的却当真不多。便是黄广平他便是看出来了,也不敢笃定的说出来。
对面这人又抬头看了白老一眼,心里却诧异。他自己的情况,他自己清楚。这段时间确实是思虑多了一些。到了要紧的时候,不加把劲,错过了这次的机会,下次的机会还不定在哪里呢。焉能不思虑。
他当然没有否认,“是!最近事多,有些睡不好……”
林雨桐点头,这才去搭脉,从左手换到右手,然后挑眉,马上就收了收,说了一句:“恭喜,怕是您有大喜临门。”
对方心里一惊,他暗地里活动,被提拔的事他也是来前才知道的。消息还在上面,压根就没传出来,白老都不可能知道。
可他到底是有城府之人,面上只不动声色,“你这个小大夫,都能改行做算命先生了。”
林雨桐只笑,却不接话。对这个诊断结果并不更改。
这人却起身,跟白老告辞,“白老,我先过去等您。”
好!
白老点头,等人出去了,这才问林雨桐,“诊出人家有喜事?”
“心主喜,肝主怒,肺主悲,脾主思,肾主恐……”人的五脏和情绪关系密切,“盛喜伤心,人要是处于极度喜悦的状态,就会导致心窍开张而无法复合,然后在脉象和身体上有所表现……此人该是官场中人,情绪内敛,喜怒不形于色。情绪掩藏,憋着憋着就憋出病来了。失眠多梦,自然是睡不好的。让这样的人物喜难自抑,还不能与人分享的,那只有升官了。他升迁就在眼前。我当着他的面点破了这一层,受惊之后,这病便好了一大半。事多一忙,再打上两场篮球,早晚跑跑步。这毛病也就好了。”
太高兴,兴奋的睡不着,憋出了毛病,好容易睡着了,脑子里过的还都是这不能跟说的喜事。一整晚都是似睡非睡,似梦非梦的,可不就精神不振,白日里会觉得身体沉,疲惫不堪吗?
理论是这么个理论,但真能在实践里用,这就难了。
白老心里暗暗点头,干这一行,光有勤奋还不够。尤其是把脉,没有天赋真不行。他是见过这种弟子的,当然了,他收徒,不是确实天赋出众的,也不可能收下。
心里知道这个半路认回来的,纯野生的弟子是啥水平了,也就放心了,“跟我过去吧。昨晚钟老的情况怎么样……”
其实具体的情况,杜仁杰之前过来已经说过了。把这姑娘夸了又夸,当然了,也是恭维自己和广平呢,说这个用针用的出神入化了,说是两点三十二分用针,那就准准的两点三分十二分,一分钟都不带差的。钟老今早起来,精神很好。
只靠着这一手,就足以入他的门下了。
再看望诊切脉,已经非常见功底了。
他很满意,两人一路说着话,今儿治疗林雨桐是助手,力气活是他的。
到了病房,也不用客套。行针只一方面,要想将腿恢复到原来的位置上,手法复位很费力气。
白老站在边上看林雨桐,“准备吧!”
他说,林雨桐做。
林雨桐愣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她也不多做,那边说怎么做,她就怎么做,只不过是做的更干净更利落罢了。
疼肯定是疼,但还没等疼劲儿蔓延出去,她手里的针飞快的就下去了,猛地一疼一松,反倒是跟按摩一样,疼完了浑身都舒坦。
原身的身体不行,这三两下下来,林雨桐头上都见汗了,这还是在空调屋里。
白老不满意,“每日早起练练气力。”
“是!”林雨桐应着。白老说着就过去检查,没有问题。再去摸脉,心里有数了,这比预想要做的好得多,放在自己年轻的时候,也未必有这般利索。他要了纸笔拟方子,笔都拿在手里了,却看了林雨桐一眼,示意徐飞鸿,“给她也拿一份。”
边上的杜仁杰从白大褂里摸出处方本,将别在兜上的笔取了一根递过去。心里知道,这是要考校弟子。
学医就是这样,做的好了怎么都好。做的不好了,师父才不管你在哪,当着多少人的面,直接就开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