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咱们的目标压根就不同,队友个P啊!
还有,你连我心里怎么想的都不知道,你连我的底线在哪你都没摸着,你就敢把你的底线亮出来给我看。
愚蠢的够胆!
跟蠢人她都不知道该怎么计较了,只用看智障的眼神看她:“然后呢?你到底想说什么?”
“金老二一旦放了鞑子入关,哪怕他再怎么将功补过,名声已经坏了。金家就算是成事,也与他无关。金家老大身体孱弱,生的儿子也是个孱弱的,没戏。三房是庶子,无论如何,也轮不到他身上。所以……将来那个位子,必是金四爷的。而我,现在就是寻求跟未来的胜利者合作的……”
“合作?”林雨桐脸上露出几分玩味的笑意,“人之所以会努力,那是因为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个需要努力的目标。那个目标总是得伸着手往上够的。而你,已经贵为皇后了。一般情况,你朝上走的路,只有两个。要么,升级做太后。要么,自己做女皇。其实,这两条路,在我看来,都未必不能走通。当然了,女皇……你是做不了的。但是太后,你未尝不能做。只要皇帝死了,你就是明证言顺的太后。不管太子是谁,哪怕是从宗室里过继呢,你这原配嫡妻,再没有不是太后的道理。只要再在宫里保的住命,你就是一辈子的尊荣可享……若论起维护李家皇权,你该首当其冲才是,怎么倒是比谁都踊跃的要推翻它呢?要真是上面换人了……你……”
“我只想还坐在我的凤坐上,不地方。”许时念直接接过话,到底是把这话说了出来。说完之后,她的心也蹦蹦直跳,看着眼前的女人,心底到底多了几分难言的刺激,“……如果知道注定要失败,我难道要跟着他一起陪葬。所以,我要跳出李昭那个深坑……不仅要跳出来,我还想继续坐在那个位子上不动地方……这意思,你明白的吧?”
噗嗤!
林雨桐实在没忍住,一下就笑了出来,“你有没有看过太医?”
什么意思?
“你发癔症呢?”林雨桐站起身来,“这一切都只是在你的假想之上!可笑的是,你还真就在你的假想之上,当真事去办。”说着,她就往外走,“这里没有第三个人,你说的这些话,我要是拿它生事,也生不起来。没有证据!所以,这次,就这么着吧。我给你的建议就三个字——看大夫!”
“站住!”许时念拿去玉佩,“这东西你可认得?”
什么?
许时念将玉佩转了过去,将‘武’字亮给她看,“……我今儿跟你说这些,是通知你的。我们之间早有默契……以前,我还觉得逼着原配下堂,做的很不地道。现在看你这般白长了一张聪明的脸,我心里那点歉意倒是没了。说到底,还是见识有限,脑子里只有生孩子,养孩子,养大孩子给孩子娶媳妇生孙子这一套……你怎么配的起那么尊贵位置,也配母仪天下……”
林雨桐扭脸,脸上都是冷意,她回身,一步一步的走过去。
许时念倒是怕她动粗,朝后退了好几步,“你要干什么?这里都是我的人……”
林雨桐一把捏住她的下巴,“母仪天下?这四个字从你的嘴里说出来,真恶心!母仪天下是什么意思?母仪天下,就是要用母亲的心去关爱天下的臣民百姓。恩慈黎民,是为母仪天下。母亲该关注什么?母亲还就是关注怎么去生孩子,养孩子,然后操心他们娶妻生子……同理,作为一国之母,该关注的就是怎么叫臣民繁衍生息,怎么叫广袤的国土,去养育更多的子民……母亲得操心孩子是不是吃的饱,是不是穿的暖,气温稍不对,得操心他们是不是病了……然后,你还得教他们做人处事……教他们谋生本领……教他们礼义廉耻……因而,一国之母,还得教化臣民……如同家里的母亲一样,尽心尽力为孩子耗尽一生心血……可你呢?鞑子要南下,你想过有多少百姓会被荼毒吗?没有!你只想着怎么能保住你的尊荣地位。就你,‘母仪天下’这四个字从你嘴里说出来,都是玷|污。”
她用力的甩了手,将她的脸和人整个儿的甩在榻上,然后抽出一方素白的帕子,慢慢的擦着手,轻哼一声,转身就要走。
这一转身,就看见四爷背着身站在外面。见她出来了,他伸手。她将手递过去,四爷就接了帕子,然后特别细致的将她没根手指都擦了一遍,顺手嫌弃的将那帕子顺手扔了,又抱怨桐桐,“怎么有闲心跑到这里对牛弹琴了!”
对牛弹琴?
正因为四爷到来被吸引了目光的许时念,正惊讶这夫妻间的亲密,紧跟着就被这四个字给气到了。刚才被林雨桐呵斥的时候就觉得气血翻涌,只觉得嘴里一股子腥甜的味道。这会子再也忍不住了,一口老血直接给喷了出来。白色的轻纱上像是点了梅花,猩红色瞬间就晕染开来。
四爷和林雨桐回头,然后对视一眼,这事不对呀!
虽然说话的时候总是说将谁谁谁气的吐血,其实这将人气吐血并不是那么容易。不仅这气人的功力得高,还得这吐血的人心气高,自尊心强,这些条件碰到一块,许是有这种可能的。
桐桐气人骂人的功力,那是一直都不错的。但许时念是那种心气高,自尊心强的人吗?不是!所以,气吐血的概率低到几乎不存在。
那问题来了……许时念她是怎么吐血的!
怕是跟现在所处的位置,桐桐的特殊身份,还有刚才言谈里所提及的内容有关。那镇龙石又作怪了!
不过,好在不是叫桐桐跪的吐血了。而是……骂吐血了。还不至于将这跟之前李昭的吐血联系起来。
对视了一眼,然后心照不宣:赶紧走吧!
这里现在像个凶案现场!
许时念捂着胸口,看着男人紧紧拉着女人的手大步离去……不知道为什么,眼泪瞬间就模糊了。
她不想母仪天下,她也做不来母仪天下的事。她就是个普通女人,向往着尊荣,可一样羡慕这样的做一个普通女人都有的幸福。
她接触过的女人不多,就那么几个。
最先接触的是大嫂,那个叫金平安的女人。大哥因为娶她,大半夜里喝的高兴,仰天大笑。成了亲,进了许家,几年没身孕,大哥都不叫人用大气哈大嫂一口。那种被珍视的感觉,她做梦都想要。
再后来就是文氏。李昭后宫的那些女人,她都懒的在心上放的,因为她知道,李昭也没将她们放在心上。但是有一个女人是个例外,她是文氏。文氏……是个李昭放在心尖尖上的女人,哪怕是无奈舍弃了,但他的心里没有一时一刻放下过。那种被人放在心上的滋味,她曾经嫉妒的快要发疯。
再然后,就是这个林氏。林氏第一次将一个女人过的幸福肆意的姿态搬在了她的面前。她的男人真的因为她在这里来了,来了也由着她放肆,只在一边静静的看着,看着她撒野放肆。这是一种信任、包容、宠爱……那么鲜活幸福的一对夫妻,他们不用说什么,只从那一举一动的小动作上,就看的出来。
她羡慕这些女人,也想着,能给属于自己的男人生儿育女……哪怕不能恩爱一辈子,但至少也像文氏那样,曾经有过。
越是这么想,她的心就越是揪的疼。
然后,眼睛慢慢的模糊起来了,她模模糊糊的,看到两个身影。一男一女,朝这边走了过来了。
是他们去而复返了吗?
她看不清楚,也听不清明。
所以,她并没有听见,那姑娘说:“……这是你的机会……若是不抓住了……你一辈子或许都没有机会了……她一心只想金家出头,当然了,这对我并没有坏处,可这对于你来说……怎么甘心呢?徐家只剩下你一根独苗,她是你翻身的唯一机会……这里我跟你看着,进去吧……”
男子打扮的人,披着一件雪白的锦缎披风,将头脸都遮盖住了。姑娘的话叫他在原地站了片刻,然后还是迈步朝亭子里去了。
进了亭子,男子将帽子掀开,露出一张如雕如琢的面容来。
许时念刚才听不见,这会子人在近前了,看这人脱了披风,露出宫娥的装扮来,她才知道这是谁。
是徐醇!
徐醇进来了!
救我!请太医。
而徐醇并没有请太医,他就坐在他的边上,手拂过她的脸,“……娘娘,被羞辱了吧!你是有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所以,我早想说,你的想法太简单,也太单纯了!辽东有金家老二,西北林家有些根基,金家复起,在西北,有多少人敢不卖西北一个面子。就连禁宫,也是金家的天下!他如何会卖您面子。您想的那些……他金家现在还是那样的成色都敢这么对你……那以后呢?以后真能叫金家进一步吗?刚才你们说的话,我都听见了。桥下可行船,直接到亭子下面……所以,你们说的话我听的清清楚楚。之前,金家四奶奶的话,有些还是有道理的。只要李家的江山在,你就是太后。若是心有不甘,你得这么想……不想为他人做嫁衣裳……难道为了自己的儿子还不能吗?”
徐醇的手放在她的衣带上,轻轻的松了松……
许时念用劲了全身的力气,才只抬了抬手,摁住了徐醇的手。
徐醇便停下来了,“我从不做强人所难的事。但你得想想……想想,去做一个母亲,去生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然后为了自己的孩子争取一片属于自己的,谁也抢不走的,再不用看任何人脸色的江山……到底好不好……到底是去被人看不起被人羞辱好,还是自己努力,争一片属于自己的天下好……想想……想想林氏羞辱你的话……她笑话你不能做母亲,根本不配母仪天下……你为什么不做个母亲,做个母仪天下的太后给她看……今日的羞辱……来日,您的亲自讨回来……想想,难道真的一点也不动心吗?您的哥哥做皇帝,他不听你的。他对金家比对您还亲。但是亲儿子不一样,亲儿子不听母亲的……还能听谁的?”这么说着,徐醇就小心的看着许时念的表情,看着她的挣扎之色,他慢慢的抽出手,“……娘娘,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你要是不愿意,那么我今日的冒犯,就算是惹怒了您。哪里还敢在宫里呆着。我这一走,您将来若是想通了,再想如何,可未必能找到这么一个机会,还有像我这么大胆,且知道分寸的男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