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从我舅舅借个铺子吧!一个小铺面就行,房贷我还,月供每月一两千我慢慢还我舅舅……”金妈一下子就不言语了,“你姨妈又哭又求,就差给我跪下了……我也没答应!”
“所以,我那些舅舅就出面了,叫你给过户!他们个个都比咱们家过的好,怎么不把房子拿一套干脆直接给过户给我姨妈,叫我姨妈慢慢的还呢?还担保?担保有效吗?真飞了,你跟谁要?明知道我姨妈这么干不对,不说劝着我姨妈,反倒是过来劝你,为啥的?不外乎是这边我姨妈求不来,还得回头逼他们。那房子首付买了,月供就那么一点,压根就不是负担。租出去租金就够房贷的。到头来就是一笔首付就能落一套房子。可现在呢,你什么时候能攒够二十万?听说还要我姐和思念的钱了?这是拿我们仨补贴我姨妈呢?那昨晚不舒服,你怎么不给我姨妈,不给我表哥他们打电话叫他们管你呢?”四爷把话说到前面,“那样的舅舅姨妈,我认什么呀?打从我这儿,就不来往了!你要来往那是你的事,我姐和思念来往不来往,我管不着。但跟他们来往不起,真没那么些房子送人。我还得看我这债怎么还呢!”
说着就起身,喊桐桐,“走吧!做什么饭呀?”
金思念赶紧去厨房,低声道:“嫂子,你走吧!我哥说咱妈了,就得我哥狠狠的说一回,妈才能学乖。”
金思甜在厨房门口给林雨桐打手势,叫她只管走。
然后林雨桐就真出去,四爷一拉就直接出门。走的时候也没看金妈一眼。
这个反应绝对不在金妈的预料之内,她是半晌都没反应过来了。等反应过来了,她该说什么?儿子说错了吗?没有!姐姐各种哀求自己,她对吗?她不对!世上没这道理。可谁站在自己这边呢?没有!两个哥哥两个嫂子都没有。说到底,不是不知道自家姐姐不对,只是死道友不死贫道而已。
这是两个哥哥眼睁睁的看着姐姐从自己手里拿了一套房,甚至都不只是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这就是帮凶。
所以,儿子不认舅舅姨妈,错了吗?
也没错!
金思甜也说,“我也不认。”
金思念在厨房做饭,她也害怕跟那种亲戚有瓜葛。最好都别往来!她做了饭,在饭桌上她就说了,“我自己给我买了个十来平的小公寓,分期付款的,现房,装修好的,我之后就不回来住了,我自己住……”
金妈愕然,不可思议的看小女儿,“你这丫头想干什么?”
“就是家不像家,我不想呆!”金思念往嘴里扒拉饭,“以后我的学费生活费我自己出……”
金妈抬手一个巴掌打过去,“翅膀硬了,不要家了,是吧?”
“你干什么打孩子?”金爸气道,“这里是家吗?你看你最近折腾的那样,有一点家的样子吗?人家的孩子回家来,别管怎么说,一碗热汤热饭是有的。你呢?说你你听吗?你到底有几个钱呀?人家背后说你卖儿子,儿子背着债,你活的潇洒,悠悠荡荡的,这里一玩,那里一玩的,真把自己当功臣了。你就不想想,你儿子的日子怎么过!孩子为啥搬出去,那是因着在家害怕!她怕你再把她给卖了!”
金思甜没言语!对的!就是这样!看的人心寒,看的人害怕!
就那么一百万,人就跟换了一个人一样。
她一直没言语的是,她跟之前那个离异带孩子的又联系了,且――她真的在考虑结婚的事。
以前妈妈反对,她很慎重。为了她的意见,她可以选择相亲。但如今,她发现自家妈有时候不完全是对的,她糊涂上来,比谁都可怕。再加上各种的因素,也不算断干净吧,反正就是想结婚。她甚至都没想先告知父母,只想偷着领了证再说。
这要真叫男方跟自家妈谈婚事,她不敢想象,这婚事怎么谈?林家退让了,她还理所当然。自家还是男方呢!这要是换了自己结婚,自家是女方,她不敢往下想。
然后,金思念就真的搬出来了。
搬出来的时候四爷和桐桐还去看了,这楼里住的多数都是年轻人,要说一个人住有什么危险,那不会!四爷和桐桐给买了小冰箱小洗衣机,又给单买了笔记本电脑,金思甜过来给买了地毯沙发小茶几,金思念自己买了床垫子,窗帘之类的东西,这就简单的能住了。
而金思甜跟家里说,“我这跑销售,出差的时候多,有时候一出差就十天半夜的,不怎么得空。”
回家的时候不多了!
早前还挤得慌,眨眼,家里空荡荡的。老金一去上班,就剩下她一个人了。从这个屋子转到那个屋子,一点热乎气都没有。
她是真病了,越想越难受。晚上在被窝里哭,哭的都快抽过去了。老金才说,“孩子生气了,就得哄。为啥气的,你心里没数呀?有孩子才啥都有,没孩子守着钱,你说你有啥?孩子欠着老丈人那边的钱,咱们黑不提白不提的,工资还都拿回来了……我之前跟你一说,你就跳脚,说我看不得你过好日子……现在好了,房子有了,钱也有了,你过的好吗?比以前粗茶淡饭更好?我的意思呢,把那一套一百平的卖了,那么远,咱也不住,思业也不住。卖了呢,把钱给思业还回去,叫孩子还债去!孩子每月给五千,这个钱咱能省出来……怕将来儿子有个啥变故,没房子……第一呢,咱还有现在住的这一套。第二呢,我想着,咱逼也能逼着你姐把钱给咱拿回来。二十万的首付这个先拿回来,再加上咱手里的钱,再另外贷款买一套。孩子给的五千,交给这个月供,还有省的。够你旅游吃喝的钱了。将来真要用到这个房子,也能用。要是嫌小,咱俩住,把家里这套大的腾出来。咱家这套重新装修一下,啥都换成新的,也没啥可挑件的。至于俩闺女……咋说都是闺女。闺女嫁人,没房的不行。咱这当爹妈的没啥大本事,给陪嫁这个那个,这不可能。让他们自己想法子去。睡觉她们托生在咱家了呢。”
金妈就坐起来,“你说逼着我姐要钱?”
你姐没有,难道你俩哥没有?一家拿十万出来难吗?他俩担保他俩出,别都往回缩。
金爸就说,“你姐家有困难,凭啥都喊着咱家该帮呀!咱也不是不念手足情分,这么着,这二十万,三家平摊,一家不到七万……”全要回来很难,但是,咱讲道理!你们兄弟姐妹四个,一个有困难,三家要帮都帮。另外俩家比咱家过的好,不该出钱吗?“一家六七万,这不算过分吧?二十万要回来十三四万,剩下的六七万,叫你姐慢慢还吧……”
我这不算不讲理吧。
两人怎么商量的,四爷又不知道。但紧跟着,四爷的电话就没消停的时候,这个舅舅那个舅妈的都打电话,说你爸咋了你妈咋了,烦的四爷直接把那边所有的亲戚都拉黑了。爱咋折腾咋折腾去,就那点钱,瞧瞧,转眼就翻脸了。
金妈还豁不出去,但是金爸不一样呀。他去大舅二舅开的店那里,晚上一下班就过去,往大门口一坐,那这生意还能坐吗?
大舅妈还报警!那报呗!金爸怎么说也是政府单位的司机,再者,也没干什么呀!纯粹是家务事。劝退了,明儿再来就是。
可这做生意的,其实就怕这种天天的给你骚扰的这种。
大舅到底是经不住了,给了七万。二舅不想被折腾一遍,说了许多难听话,也拿了七万。
还剩下六万,金爸没再去要,他的意思就是,一家出点,那边确实没有,就叫大姨姐那边慢慢还。
说实话,六万外债……不算少,但也不算多。
金爸给大姨夫打电话,“我家思念,只买了十六平的公寓,谁家没孩子呀?思甜的房子还不知道在哪呢!实在是逼的没法子了……”
那边连连点头,是啊!知道。
金爸不胡搅蛮缠,“我不跟女人说那些闲话,咱们爷们之间,把话往透的说。我不逼人,这么着,每月你只给还五百,这不算是为难人吧!”
一点一点往回拔,要回多少算多少。估计想全要回来,有点难。如今只能这么着了。
那边应承的可利索了,“退休金到账的日子,就是我给你转账的日子!”
成!这五百够车烧油了!
但其实,一次性的把金妈的娘家人得罪完了。儿子女儿都不认舅家了,金爸觉得无所谓。
金妈全程在家,没参与,也不接谁的电话。人却也沉默了很多!
直到期中测验完了,天真的冷了。金爸和金妈才打电话叫了四爷,把这一百万给了四爷。
四爷没不要,拿这钱在市政家属院隔壁的高层上,给买了一套二手六十平二居室的房子,把房产证给送过去,“这房子是老旧了一些。想搬就搬这边去住……还是在你们名下。”
这却全不在金妈的预料当中,“给我们?你媳妇知道?”
知道!
金妈没言语,等儿子走了,她叹气,“儿媳妇给的大方,说到底还是她想跟她父母住。”她说老金,“思甜结婚的话……不一定得要求男方有房。”
意思是,把大女儿留在身边。女婿没房,才会依靠老丈人的多。
金爸就道:“留住女婿,不是说跟儿子那边疏远。如今这世道,跟哪边的父母住都行。”
金妈翻了个白眼,“我知道!”然后很热情的跟林妈联系起来了,“亲家母,啥时候得空了一起吃顿饭……”
聊天嘛!
林妈就说,“行啊!我现在不如你自由,还没退呢,等退了吧!退休了咱搭伴旅游去!”
金妈笑哈哈的应承着,从桐桐的工作,再到小两口的作息,说着说着,话题就说到了金家俩闺女的婚事,金妈就说,“小的不急,大的这个不能耽搁。咱也不要求有房有车,就得是小伙子本分憨厚,农村出身的也行……你要是有合适的人选,给留意着。”
行啊!
聊的挺好!
林雨桐这才觉得自己有了一个正常的婆婆。明儿预报说有大风中雨,她晚上得空了会打电话:“桐桐,明儿出门多穿点,降温了。跟思业说,开车慢着点。”回头又抢购到打折的秋衣秋裤了,她会打电话,“桐桐,给你们买了两身,里面穿的,都差不多,也没啥样子。你俩不管谁得空了,过来取一下。秋裤必须得穿!”
一到周末,她就打电话,“中午回来吃吧,路过菜市场捎带十几个白菜回来。我想积酸菜,就不叫你爸再跑一趟了。”
对小女儿搬出去的事,她也没再执拗。不过是去菜市场的时候,会顺便过去帮着打扫。物业费电费天然气这些费用,她顺道就给交了。就像是这天冷了,开始收取暖费了,她都给交了。缺啥了顺道给补点啥,反正什么时候用,也都有。
这是亲母女,真有点不高兴的,这么着也都给哄回来了。金思念就是家里也住,她那边的小公寓也住。还能真不要亲妈呀?
林雨桐就觉得这个状态就行!简简单单的过日子,安安稳稳的,不缺吃不少穿的,真遇到事了,咱不烦。可要是没事,那谁都别找事,这就是最好的状态。
说天冷了,那是真天冷了。
四爷紧了紧身上的衣服。下午这一节是大课,阶梯教室里三个班一起上课。铃声一响,教案一拿,直接出了教室了。他的课其实还好,因着延伸的知识多,像是一些名人的生平事迹,穿插在里面讲,一个个的还挺有兴趣。但其他的,尤其像是西方史,很多学生都没兴趣。不了解其文化,东西枯燥无味,那基本就是人数到不齐。到的学生也基本不管老师念叨的是啥,反正各个都挺忙的,老师学生各忙各的,倒也安乐的很。
四爷出这边的教室,那边教西方史的韩老师也出对面的教室。